时至傍晚,一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
剧组一般在十点准时收工,可能是因为今天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导演临时喊了收工,不过明天可能就得起早。
这两天拍摄取景都在附近,连场地都是提前租好的,所以暂时不会有大型迁移,不过听说再过几天后,他们就要集体驱车去E市某个景点拍摄取景。
“你没事儿吧。”
张媛丽心惊胆战地等了他一天,一见他回来后,立马迎了上来,就发现贺猗脸色不怎么好看。
“还好。”
“真的假的?”张媛丽前前后后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有事儿可别瞒着我。”
“嗯,知道了。”
贺猗面色疲倦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就直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两条长腿随意地敞开着,上半身微微后躺,雪白的衣领不知何时被拉开,露出一截清减的锁骨,他半张脸隐匿在不断交叠变化的光影之中,显得整个人格外冷峻。
夜晚的霓虹灯五光十色,两旁车流量高速飞驰。
张媛丽不知道这一天下来,贺猗和傅时靖都干了什么,但是看贺猗这个样子,估计是没少受刁难。
她虽然没怎么近距离接触过傅狗,但是这些年来,贺猗和傅时靖的每一次交锋她都深切的看在眼里。
自从上次贺猗说了他和傅狗在小旅馆发生的事后,她多少次做梦都梦到贺猗被傅时靖报复的下场凄惨。
倒不是她夸张,傅时靖这人被戳了痛处,必然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她也不太明白,贺猗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敢那么大胆地在傅狗雷区上越线。
不过自家孩子再怎么做错事,到底还是会偏袒自己家的,她如今只能期望傅狗能良心发现对贺猗稍微手下留情。
回了家后,贺猗抱着剧本一头栽进了房里,张媛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太好,就没敢多打扰,收拾收拾做饭去了。
房门被轻轻关上后,贺猗忽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面色有些僵硬地把裤子脱了,迎着头顶的灯光看,他胯骨上明晃晃地印着两道鲜红的指印。
他攥着被子的手指乍然收紧,皱着眉头从床头柜里翻出来上次没用完的药酒往身上擦。
这具身体的皮肤太过白皙,再加上又是个碰不得挨不得的娇贵命,但凡磕碰那么一下,就得青上不少天,更何况傅狗先前又是故意使劲掐他。
今天傅时靖来时,他就知道这人会借着工作为由给他各种下绊子找事情,这期间又是对戏又是念台词又是解释剧情,这些功课,傅狗大可以找编剧和导演一对一,却偏偏找他,这不就是明摆着诚心消遣他么?
“我建议贺先生还是把实际行动结合上,不然我对剧本的理解可能很难透彻到严格把握的每一步。”
傅时靖迎面坐在沙发上闲适地盯着他,手里翻着剧本,嘴里却冠冕堂皇地找着各种说辞。
“这些事情后面导演和场记会专门调.教的,傅总用不着这么吹毛求疵吧?”
“我觉得不行。”傅时靖显然不赞同,“贺先生别忘了,这剧是我参与投资了的,总的来说我比任何人都更期待这部戏能大火给我带来实质的利润,而你,包括我这个角色,那么重要的戏份和地位,我自然也不希望出一点差错。”
……就听你他妈扯吧。
贺猗忍着怼回去的冲动,深深交换了一口气,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跪下。”
贺猗咬牙,“你……”
“贺先生是不是忘了?”傅时靖以手支着额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在剧本里,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奴才给主子下跪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剧本里更过分的事我还没做呢?”他眸光一暗,“怎么?给杨栖池跪得,给我就跪不得了?”
“我跪你大爷,你他妈去死吧你!”
话音刚落,贺猗就怒火攻心地大骂了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转身跑了出去,剩下傅时靖依旧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没动,似乎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约莫过了两分钟不到,贺猗就被导演和助理一脸和气地给“请”了回来。
“那个,傅总啊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个要是不方便,要不咱们还是换个人?”
导演见多识广,贺猗和傅时靖的事他早有耳闻,如今傅时靖这一切操作,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利益牵扯下,他并不想得罪傅时靖,至于贺猗,他自然也开罪不起。
如今傅时靖又是把人送进剧组,又是亲自过来跟人搭戏,都这么明显了,他还看不出来吗?
就现在这两人虽然看上去离心离德,其实说不准只是夫夫间的小打小闹,那叫什么来着,情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