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戏精的诞生
凯瑟琳并没有回应。
她远远靠窗站着，眼中有复杂神色滚动。
南希也不在意，转目轻笑，悠闲自在接受其他人的殷勤奉承。
礼物收了一圈，南希并没有表现出对哪个更在意，或是不喜欢，看过几眼，就随手放在一边，捂嘴笑着，和大家分享住院见闻。
她对这种场合游刃有余，说的话又舒心又熨帖，仿佛朋友探病聊天才是正经事，礼物贵贱并不重要。
有个小胖墩却对此特别积极。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强行挤到人群中间，献出礼物。
声音洪亮自豪：“南希！我是卡特，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攒了一个学期才买到的！比他们的都贵重！”
没有人敢反驳，卡特得意洋洋。
南希不太喜欢卡特的显摆，但对方攒了一个学期的心意，还是值得给个面子，单独看看。
是个不大的礼盒，扎着绸带。南希刚拉开一侧，又听到他迫不及待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
“南希，最近布兰登那个怪胎是不是一直在网络上骚扰你？”
他拍胸.脯：“你放心，我今天早上已经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他要是再敢来，你跟我说，我保证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南希拉缎带的动作一顿，勾.人微笑未变，水润眸子看向卡特，一眨一眨。
卡特：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南希是不是喜欢我？
南希：原来是你。
“想不到卡特为我做了这么多呢！可是……”
南希停顿片刻，压低声音，小心紧张地说：“能不能不要再攻击布兰登同学了呢？我很感激你为我出头，但万一被老师发现的话，会受到惩罚的吧！”
“如果卡特同学因为我受到责罚，我会良心不安的呢！”
南希抚着心口，一脸忧郁。
得到南希的关心，卡特心花怒放，鼻孔骤然放大，牛一般喘着粗气，膨胀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绝、绝对不会！南希你千万不要自责！”
“是我自己看那个怪胎不顺眼，他就是欠揍！我以前就揍过他很多次了，只要对着肚子后背这些地方揍，老师看不到的！谅那怪胎也不敢告状！”
卡特沾沾自喜，他养着手臂，故意撸起袖子，在南希面前鼓肌肉。
兴奋又急切，配合他一身松垮肥肉，说不出的滑稽。
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南希却认真看完他的表演，眼中全是赞许。把拆到一半的礼物放在手边，南希轻轻鼓掌：“了不起的大力士，只是用来打架好像有点浪费了诶，我能在运动场上看到你吗？呃……举重？橄榄球？”
南希随口猜着，每说出一个名词，就看到小胖墩脸色尴尬一分。
想了想：“不喜欢运动？”
卡特支支吾吾不肯说，旁边却有人替他回答：“南希你可能没注意，学校里有规定，只有上学年有五门功课达到优秀才能参加体育社团活动。”
“那卡特？”
“一门都没有，所有科目都不及格，所以他老爸老妈才收缴了他的零花钱……”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吃了卡特一肘，捂着肚子痛苦弯下腰。
卡特又往前挤了挤，挡住那个讨嫌的家伙，焦急解释：“我只是没认真学！再说了，班上比我差的，还有好多！他、他、还有他！都是！”
他一连点了好几个人，生怕给南希留下不学无术的印象。
“真可惜。没有合适的舞台展现你的强壮呢！”
南希食指戳着下巴，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明亮眼神闪动光芒：“卡特，帮我个小忙吧！”
她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会拒绝，直接把众人送来的礼物往卡特面前一推：
“我就要出院了，礼物太多，拿不动，而且听说附近街区在修整街道，有些礼物经不起颠簸，卡特同学帮我搬搬？”
“搬去你家？”
卡特怔住，脸上不可置信和狂喜互相交织，似乎完全想不到这种好事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可以吗？”
“当然！当然可以！”小胖墩激动得脸上的赘肉都在颤动。
礼物就算再多，不过也就二三十斤的重量，随便找个袋子一装就提过去了！
但却能因此去南希的家！
卡特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在南希家喝茶的美妙场景，浑身充满干劲，迅速收拾同学们带来的礼物，顺口问一句：“就这些吗？还有吗？”
南希坐在病床上，双手撑着床沿，笑得相当无害：
“有啊。”
她人没有动，原本悬在半空晃荡的小腿一勾，撩起病床垂下的床单，露出各式礼物。
成箱的水果牛奶，以及其他大型物品把床下空间塞的满满当当。
人缘好得，只叫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还不算完。
南希又抬手一指陪护床：“那张床下也有。”
“护士站还放了一些……卡特同学，你还好吗？”
“还、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交给卡特同学，一定没问题的！”南希笑盈盈取出一串钥匙，在卡特直勾勾地视线中，把最破旧的那一枚取了下来，递到他眼前：
“所有的礼物放在车库就好了，我出院之后自己去收拾。”
卡特：……
他拿着钥匙，扛着重物，走出医院大门时忍不住频频回望。
荒谬念头升起：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
没有卡特的病房似乎宽松了许多，气氛也活泛不少，南希耐心听同学们讲述最近学校里的大小逸闻，找到机会，一击掌，把那些原本就注视着自己的视线粘得更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