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京华市国立大学
扣、扣、扣——
助教用力敲了敲门却许久没有听到动静,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后心里越发焦急。
耐着性子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后,他咬咬牙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京华国立大学为一级教授准备的休息室都是套间,助教快步绕过客厅,径直走到一侧用来午休的客室。
房间的门半掩着没有关紧,他便想也没想地直接推门而入。
“何教授,公开课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开始了!阶梯教室里面已经——”
他话说了一半,在看到房内的场景后顿时哑然,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对着门口,黝黑的脸上隐隐透着红。
“那啥,内个,阶梯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
助教顶着黑里透红的脸,尽职尽责地硬是把后半句说完。
何子悯闻声睁开了眼,见乔何还睡着,眉头一皱赶忙示意助教噤声。
“我知道了,你出去等着。”
助教如闻大赦般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离开了屋内,一直到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热意都还未完全褪去。
休息室里准备的都是单人床,一米二宽的床铺远远算不上宽敞,容纳一个人倒是不成问题,若是想躺下两人,就得在姿势上做点学问了。
短短一个午觉过去,乔何本就宽松的里衣已被□□得皱皱褶褶,敞开的衣领堪堪遮住了胸膛,形状分明的锁骨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目了然,皮肤像是白玉一般隐隐透着光。
他侧过身紧紧靠在何子悯怀里,双眼紧闭睡得正熟。
何子悯伸手拂开挡在他眼前的细软碎发,定睛看了片刻后轻轻拿开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她拿过一旁的教案,又顺手取了件外衫后放轻脚步往门口走去,刚走出去还没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乔何的声音。
“子悯?”
乔何手撑在床沿缓缓坐起身,带着磁性的嗓音里透着些慵懒。
何子悯放下教案,转身坐回床边,有些无奈地笑道:“你是在我身上装了感应器吗,我一起来你就知道?”
乔何人是起来了,意识还在按每秒百分之一的速度加载中,如今进度条走了还没一半,这会儿还是一副睡眼朦胧、似梦半醒的模样。
在感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后,乔何无意识地伸手揽过何子悯,俯身靠在她肩上,低垂着的双眸阖了阖,眼见就又要酣然入梦。
何子悯见状不由有些失笑,轻声道:“你再睡会儿,我上完课就回来。”
乔何这会儿意识加载的进度条堪堪过半,他不自觉地手上微微用力,把她往怀里又拢了拢。
两人间可以说是‘严丝合缝’都毫不夸张,夏日里过分轻薄的衣服此刻形同无物。
乔何的体温一贯偏凉,但不知为何这带着凉意的温度,却瞬间让何子悯身上发烫。
“不许走。”
她抬头瞟了眼一旁的教案,又垂眸看向乔何,一番极为‘短暂’的内心挣扎过后,何子悯心里暗暗对还等在门口的助教说了声对不起。
“好,不走。”
她拿出手机正要临时找个由头请假,那边乔何的意识终于加载完毕。
“子悯。”
“嗯?”
“今天是什么课?”
“中医诊断学公开课。”
乔何眨了眨眼,这好像是他这学期的必修课,要点名算学分的那种。
何子悯话音一落也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些忍俊不紧,真不知这算是教授带着学生逃课,还是学生拐跑了教授。
助教在屋外已经等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就差团团转了,在接到第十个旁听的老师打来的电话后,终于看到了何子悯姗姗来迟的身影。
等到了阶梯教室前,何子悯停下脚步站在门外,让助教带着乔何先行一步进到教室,用他的话来讲,只要教授还没到,他就算不上是迟到。
何子悯笑着摇了摇头,他也不想想教授迟到该怪谁。
透过玻璃窗看到他坐好后,何子悯拿起教案推开了门。
足够容纳近三百人的阶梯教室里,此刻已是人满为患,何子悯作为客座教授,每学期主讲的公开课十指可数,为了能选上她的课,学校里甚至出现了专门抢课的黄牛,让人哭笑不得。
后来为了照顾那些实在想听却又抢不到课的同学,校方便拍板将她所有的课程都安排在了校内最大的阶梯教室里上,没想到近三百个座位还是不够分,不少人都是自己带着凳子来的。
说来倒也并非学生们夸张,自从一年前何子悯将何家药典编制成册,直接上交给了国家,又代表华国赴外协助疫病控制后,何子悯这个名字便在中医界里家喻户晓,现如今若说她是中医学界第一人都名副其实。
自身医术超群,又有官方为其背书,外界都说京华市国立大学能请到她任教,一定是下了血本,殊不知何子悯从头到尾都是自荐入职,校人事部收到她的邮件时一度以为是什么新兴诈骗手法。
等学校再三确定邮件的真实性,然后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欢迎何子悯入职后,才发现她这哪里是来工作的,分明是找了个由头正大光明地陪同自家‘家属’上学。
不过她教起书也确实自成风格,很受学生喜欢,光是看这挤到无处落脚的阶梯教室便可窥一斑。
何子悯跨步站上讲台后面无表情地打开花名册,声音冷淡地点起了名。
“陈生。”
“到!”
“江云飞。”
“到!”
“冯凯。”
“到!”
别看台下坐着的人多到数不过来,但能抢到她的课的,满打满算不过二十来个,花名册没一会儿就念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