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已然被套了进去。她不翻脸,斯波义银或者与织田家合作,或者借道织田领地返回近幾,掌控了主动权。她要翻脸,斯波义银就可以退回三河国,利用德川家康这个织田家的盟友地盘做缓冲。然后,向天下武家散布织田信长图谋不轨,不允许他上洛为妻报仇的大逆之举。这样,织田家也就失去了上洛的大义。不管织田信长怎么选,都很被动,这就是前田利家帮斯波义银,从内部牵住织田家的办法。而斯波义银竟然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果断跟进,完成了这个构想。织田信长望着远处的天守阁,恨恨想着。。这对狗男女。。还真有隔空默契。。死死盯着清洲城天守阁看了半天,她最终放弃强硬到底的想法。斯波义银有一百五十名精锐姬武士,必然严阵以待。织田家的姬武士已经退到外围,通过强攻拿下或者围困他,很难。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撕破脸这条路弊大于利,不划算,织田信长也就渐渐冷静下来。她是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在发现此路不通之后,思路迅速回转,这才真正开始考虑与斯波义银合作的可能性。随着眼中的敌意散去,一丝异样的情绪涌上织田信长的心头。对于正常人而言,恐惧是可怕的,是要逃避的。但对于织田信长,这种恐惧感是如此新奇。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恐惧到双手发抖了,真是让她兴奋呀。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带劲。织田信长笑得古怪,记忆中的他与今天再见的他对比一番,身体变得燥热不安。果然,变得更可口了,织田信长舔舐嘴角。可惜今时不能把他拿下,做个喝茶器。但上洛之后,未来总有机会逼他屈服的。斯波义银,我们走着瞧。———数日后,几骑快马冲入清洲城,前田利家来了。在接到清洲城发出的召唤之后,她立即出发。想着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主君,她的心头火热,日夜兼程赶来。其实,当得知斯波义银的强硬态度,前田利家也是意外。因为织田家势力庞大,织田信长性子乖戾,前田利家一直以为政治手段成熟的斯波义银,会选择妥协合作的态度。没有想到,斯波义银竟然一见面就展露了决裂的强硬,逼得织田信长无奈传召自己前来觐见,缓和两家极度紧张的关系。在诧异之余,前田利家心中不免起了一丝甜蜜。主君如此坚决,真是对自己有情有义。只是不知此情此意,是否是自己希望的那种情意。一路疾行进入城池,前田利家忽然勒马停下,身边的村井长赖问道。“主上?”前田利家望了眼因为连夜赶回而灰头土脸的村井长赖,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说道。“找个地方让我先梳洗一下,我不能以这副狼狈模样去见主君。”村井长赖迟疑道。“这。。我们能去哪里?”前田利家的眼神变得分外温柔,打马转向一处。“跟我来。”当初前田利家租住的小屋,已经被她买了下来,一直空置着。就是在那里,她醉酒按倒义银,得偿所愿。然后在执勤时,激愤一刀,捅死了言辞羞辱义银的爱智十阿弥。那里,是梦开始的地方。———清洲城天守阁内居馆的斯波义银,听闻前田利家入城,已经准备好接受她的参见,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他让蒲生氏乡去询问,却得知前田利家去了下级武士扎堆的住宅区。义银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当年,他陪着喝醉的前田利家在那里喝了一夜茶,嘴角微微翘起。当年他未满十五,前田利家已经是二十岁的同心众笔头。如今想来,她可是太坏了,老牛喝嫩茶。想着想着,义银不禁食指大动。三年不见,不知道前田利家过得怎么样,一直没听闻她有娶夫,应该还是单身。义银摇摇头,造孽啊,都怪我太过帅气。胡思乱想之际,门外有了消息传来,前田利家前来参见。———跟着蒲生氏乡往内院走,前田利家只感觉恍如隔世。她曾是织田信长的母衣众笔头,曾在这里护卫数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熟悉又陌生。想着自己思念三年的少年,就在居馆中等待自己,前田利家的心头火热。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前面带路的蒲生氏乡忽然停下,在门廊外冲她鞠躬,说道。“前田大人,主君就在内室,他希望与你单独谈谈,我不便进去。”前田利家微微鞠躬回礼。“那我先失陪了。”她快走出几步,忽然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理了理走散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踏入走廊。身后,蒲生氏乡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这个尾张斯波领代官给她的感觉,很像山中幸盛,岛胜猛。她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主君,为了斯波家业,您到底忍受了多少委屈和无奈。———前田利家不知道,蒲生氏乡已经把她归入那些坏女人的行列中。此时的她,脑海中一片空白,缓缓拉开门,她看见那高大英俊的少年坐在主位上,正冲着她微笑。“利家姬,你来了。”前田利家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情绪,但此时,她却是脚步蹒跚。她的眼中充满了激动,一步步走过了自己该坐下的位子,还在继续前进。她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那个曾经稚嫩的少年,已经长得高大威猛,英俊帅气,气质更是不可亵渎之圣洁。她的热泪已经涌出,化作两道泪痕。这一次,她的手没有摸个空,她没有从梦中醒来。义银比这些年,前田利家梦中的样子还要俊美。前田利家甚至觉得自己还在梦中,就像是每一次做梦那样,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在触摸到义银脸颊的那一瞬间,前田利家浑身一震,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想要抽手告罪。但斯波义银却是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吹弹可破的脸上,柔声说道。“这三年,苦了你了。”前田利家的心防被这句苦了你了打破,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哭泣道。“求求您别看,明知道要来见您,明明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但还是哭得丑态毕露。求您不要看,求求您,不要看这么糟糕的我。”义银用另一只手把她捂脸的手捏住拉开,笑着对她说道。“哪里难看了?利家姬更成熟,更美丽,变得更让人心动了。”义银的话发自内心。前田利家比他大五岁,此时正是褪去青涩走向成熟的女人。她还存有青春的气息,又裹上了成熟妩媚的气质,是女人最美的时候。原本就颜值出众的她,如今出落得越发可口。被这样的美人深爱着,义银岂能不感动。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义银都明白。不论是在织田信长面前虚与委蛇,还是将打下的领地上书要求加入斯波料所,她想要的是什么,义银很清楚。前田利家望着斯波义银,他的目光中满是温柔,他懂得自己的付出,他都明白。有了这丝被心上人理解的明悟,前田利家泪中带笑,觉得自己忍辱负重,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她想起织田信长几次羞辱自己,抱住眼前的斯波义银,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痛哭流涕。“织田信长她是个混蛋!每次!每一次!她都要提醒我!是我,是我把您送去陪她。是我,让您被她喝茶。是我,都是我的错。她一直在说,一次又一次不停的说。我真的好难受,我真的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对不起,非常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义银摸着前田利家的头发,知道这三年不容易。就织田信长那王八蛋性子,跟着她混饭吃都不容易,何况前田利家还在算计她。但不得不说,前田利家是真牛b。不但从织田信长手里保住了尾张斯波领,还开拓到了二万石,又保证了两家关系和睦。要不是织田信长的上洛计划,会严重威胁到斯波义银的利益,前田利家必须跳反。这左右逢源的把戏,她还能继续玩下去。义银抱着前田利家,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