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利用助学方案,很鸡贼得把兄弟会推到了台前,将武家义理促进会藏在背后。既安抚了名门望族,以兄弟会的渠道开路,又消除当地武头地侍疑虑与抵触的情绪。以照顾子嗣为由,增加兄弟会的政治影响力,也能在未来能够更好支持自己止战的斯波新思想。这是个有吉尔的男儿才可以玩得路数, 难为一群姬武士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这算啥情况呢,馒头还能夹着吃呀?义银清了清嗓子,说道。“孩子的事,就交给男人们去做吧,他们心思细腻,适合做这些。”地头们纷纷点头, 自家丈夫照顾自家孩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既然是兄弟会牵头组织的事,她们当然安心。灾年缺粮,让孩子有组织得出去求学逃荒,总比饿死在家里强。见她们认可兄弟会的作用,义银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我一路看了各村田地,情况非常糟糕,许多村子怕是熬不到明年春天,夏收更是指望不上。你们准备怎么过这个冬天?”一群地头苦着脸,领头两人相互对了一眼,一起鞠躬道。“恳请津多殿慈悲。”照着往年的规矩,这时候就该是出去抢粮的节奏。几个村子抱团去抢其他村子的粮食,抢赢了多活几口人, 抢输了惨死几家人。可这两年的灾情太过惨烈,周边村子几乎都是绝收,抢个p呢。要是走远了, 抢的粮食不够路上吃,又有什么意义。正好有大傻子上门送粮食,甭管是啥目的,至少粮食是真的,先吞进肚子再考虑其他。八浦低头装可怜道。“村里的贱民不停的逃荒,杀了一批又一批,还是吓不住这些该死的东西。冬麦已经种下,各村的库房只剩下明年开春的种子粮,这个冬天如果能熬过去,明年还有个活路。要是熬不过去。。唉。。只盼着津多殿慈悲,别让孩子们回来了,求您为各家留下一条血脉吧。”义银摇摇头,这些地头知道自己是来赈济的,硬是装出一副可怜样,也是真狡猾。他说道。“不至于,总有办法的。武家义理促进会准备了八千石粮食,用于帮助关八州之地恢复多年战乱失修的水利设施。利根川中下游是这次大荒的重灾区,我已经下令重新制定水利工程计划,将大部分粮食投入你们这两百多个重灾村,以工代赈。用做工换取粮食, 也替你们修缮水利, 缓解明年的利根川水患。另外, 我向直江津下了命令。直江津关所将召集在关八州走商的商贾, 要求她们在开春之后组织一批商队走你们这里,用粮食换取你们当地的特产。你们自己想想,各村能拿出些什么来换,药材,矿石,盐巴,什么都行。冬天备货,开春越后山脉雪融之后,就会有商队前来交易。直江津关所这次牵头对口商务,会紧盯着商人作为,不允许她们利用灾情压价,保证你们能换到一批价格合适的粮食熬到夏收。”地头们激动得浑身颤抖,天下还有这等好事?高层贵胄不想方设法压榨她们,还为她们疏困解难。听闻义银下乡,大多数地头以为是高层斗争的新套路,少数人琢磨着投靠斯波家换取粮食,度过灾年再图骑墙。如今倒好,义银真是来帮她们解决困难,一点条件不提,全是给好处,她们反而有点懵。武家社会没有活雷*,斯波家这是图啥呢?义银可不管她们怎么想。他不是北条氏康,上杉辉虎,目光只盯着关八州。更不是由良成繁,太田资正那些地方名门,脑子里只有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义银考虑的事,主要是两点。一者,维持上杉辉虎在关东的存在,不让系统任务失败。二者,尽可能攒起手牌,以应对未来织田信长的威胁。有北陆道商路为后盾,义银的口袋里有足够的工具支撑起他的战略计划。钱能解决的事,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事了。他可以骄傲得喊一声,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打造了北陆道商路。不就是钱嘛,老子有的是。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影响力,是打造属于斯波新思想的软实力。义银甚至没有想过利用眼前这些姬武士,这些狡猾的地头都是墙头草,别看今天她们感恩戴德,明天过了这道坎,又是换一副嘴脸。短期内,利用北陆道商路为当地疏困,用经济利益捆绑她们,才是真正让她们站在自己这边,支持自己的有效办法。而长期来看,义银在等待她们的子嗣成长。斯波助学金将帮助一批批关八州的武家子嗣前往斯波领,感受斯波家的新生活运动。在斯波领体会过富裕生活的她们,被斯波新思想吸引的她们,才是义银可以倚重的未来支持者。一年期的助学之旅并不长,几年时间就足够把整个关八州下层武家子嗣循环一波。没去过,也该听过,远方那个高大上的斯波梦。等这些孩子成为当地的少主,当地的地头地侍,她们会从根本上改变整个关八州之地的政治生态。武家大名如北条,佐竹等,地方名门如太田,长尾等,都会被底层民意倒逼裹挟,不得不跟着义银的节奏走。当武家灯塔其实很简单,你首先要强,其次要富。名分永远是锦上添花,难就难在怎么走向富强。义银依靠系统外挂,已经是天下公认的强。机缘巧合之下搞成北陆道商路,掌控这一托拉斯暴富。他想不成功都难。而此时,二十多村地头先让被义银的大手笔震慑,再联想他百战百胜的无敌形象,自然心悦诚服。她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领头的八浦与三乡也是讪讪难言。义银做事壕无人性,又不用武家主臣名分的条件套人,把大家都整蒙了。除了磕头谢恩,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场面。武家奉公恩赏,讲究对等交易。恩出于上,总要有个企图。没有企图,反而让下面人不会玩了。义银却是不管这些墙头草指天发誓,誓死效忠,那都是转眼就忘的放p话,有什么好多听的。他继续说道。“我一路观察,各地的水利经久失修,都已形同虚设。武家义理促进会的现有资金不足,即便有心修缮,亦是杯水车薪。我有意让武家义理促进会出面筹集资金,用于长期持续的工程计划,修缮各地水利设施,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到这个计划中来?”领头的八浦苦笑道。“不瞒津多殿,我们这些村落饱受利根川水患之苦,早就有意修缮水利。可战事连绵,物资紧缺,我们实在是抽不出人力物力。您也知道,关八州各地的田赋是六公四民,即便最宽松的北条领也要四公六民。每年,村落光是动员农兵运输物资,上阵助威,就要消耗掉七八十天劳役,实在是难以为继。”义银点点头,这些地头并非推脱,她们是真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关东的兵粮役普遍高于近幾。田赋六公四民已然是常态,还有些丧心病狂的大名加征到七公三民,基层早就被压榨得奄奄一息。至于村人的劳役,一年七八十天已经是极限。要知道,劳役也是一种税,农妇是要自备干粮为武家服务的。以村落的经济水平,七八十天足以把村人的存粮榨干,不可能再过分。造反的村人已经够多了,再过分压榨,土一揆此起彼伏,武家也镇压不过来。所以,想延长劳役就得管饭,当地武家穷得一毛不拔,自己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为劳役出粮呢?义银很清楚这些情况,他一路走来,早已有了明确的方针办法,于是从容说道。“武家义理促进会筹集资金的对象并不是你们,而是向关八州有余力的武家,寺院,商屋借贷钱粮。武家义理促进会的水利专家伊奈忠次,她将会负责规划水利工程,由我出面担保借款,你们只是负责动员当地村民参与水利建设。有了足够的钱粮,我相信你们应该可以组织起足够的人力吧?”八浦缓缓点头,有点懵。有了粮食,当然可以拉到足够的人手做事。村子里到处都是饥民,只要管饭,她们一定愿意积极参与水利工程。但问题是。。“津多殿肯为我等担保,我等自是感激涕零。可这么多粮食,我们真的还不起。”若是其他人出面担保,这些狡猾的地头说不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