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没有想到会从上方冲出水流,湍急的水流冲在麻雀的身上,麻雀惊呼一声,身躯坠下平台。危急之中罗猎一把将她的手臂抓住,另外一只手抓在鼎耳之上,陆威霖和瞎子虽然也被水流冲击,可是两人毕竟体重占优,也及时抓住铜鼎边缘。他们被水流冲得睁不开眼,根本不知道麻雀的境况。
水流的强度稍稍减弱,罗猎松了口气,正准备将麻雀拉回自己的身边,可是又一股强劲的水流从上方冲落,这次却是对准了罗猎,罗猎用尽全身的力量死死抓住鼎耳,可不巧得是鼎耳经年日久已经锈蚀严重,竟然承受不住罗猎的拉力,从中崩断。
罗猎只觉得手臂突然一松,然后被那股洪流冲得向下方坠落,落入水面没等他回头,又被湍急的水流带着向下方漂去。
瞎子和陆威霖两人被从天而降的水流冲成了落汤鸡,这两道先后落下的水柱都有一米粗细,从上方约十米处的地方奔腾而下,冲击力极大,别说看到周围的变化,就连呼吸喘气都变得极其艰难,身处其中,几乎就要窒息,他们两人死命抓住铜鼎的边缘,双腿以老树盘根的架势盘在铜鼎足部,好不容易方才顶住了两股霸道的水流。
水流渐渐减弱,井口传来张长弓和阿诺关切的呼喊声。
瞎子的视觉却于听觉之前恢复,他首先发现罗猎和麻雀两人已经于平台上消失,低头望去,却见下方水面距离他们的足底大约有五米左右,水面因上方仍未停止落下的水流而水花四溅,可是瞎子很快就确定水面上没有两人的影子。
陆威霖抹去脸上的水渍,抬头仰望,发现二龙戏珠的龙头部分向外突出了不少,龙头处不断有水流喷涌出来,比起刚才减弱了许多,他稍一琢磨就已经明白,自己刚才放入蛤蟆口中的铁球必然触动了机关,那两条长龙的口中暗藏泄洪通道。
铁球进入蛤蟆口中之后,触发机关,打开了泄洪通道的闸门,于是产生了刚才的两股水流。此时他方才明白为何过去用铁链牵系那只铁球,如果徒手将铁球放入蛤蟆口中,那么平台上的人在洪流到来之时会无处藏身。
瞎子双手抓住那断裂的鼎耳,哀嚎道:“罗猎,罗猎他们掉下去了!”
陆威霖点了点头,他也是担心不已,可是他们绳索的长度到达不了下方的水面,如果盲目下去救人,很可能非但救人不成,还会多几个人陷入困境。
瞎子咬了咬牙,瞬间已经下定了决心,向上叫道:“你们丢一根绳下来,我下去找人。”他和罗猎情同手足,罗猎出事,他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下去救人。
陆威霖有些诧异地看着瞎子,在他的印象中,瞎子素来贪生怕死,贪财好色,可这样一个人居然毫不犹豫地愿意为罗猎以身涉险,这让陆威霖不仅仅看到了瞎子隐藏的勇气,也看到了罗猎的个人魅力,一个人能让朋友舍生忘死的人必然有其与众不同的地方。
张长弓和阿诺两人在泄洪道喷出洪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下面出了事情,确定罗猎和麻雀两人已经被水冲走,目前不知下落,张长弓向阿诺道:“我下去。”
阿诺却摇了摇头:“还是我下去吧,你又不会水。”
张长弓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他行猎于山林之中,不擅水性,所以进入井内对他来说是具有极大风险的。
张长弓还想坚持,阿诺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上面只能你来撑着,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可顶不住。”他说的也是实情,虽然正觉寺大门紧闭,可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状况,万一有敌人找来,井下的几人都会有危险,所以武功最高的张长弓留在上面坐镇最为稳妥。
张长弓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沉声道:“多带些弹药下去。”
阿诺不仅带了弹药,还特地带上了救生圈,沿着绳索滑下平台的时候,瞎子的喉咙叫得已经有些沙哑,不过仍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反应。
陆威霖准备停当,让他们两人先在平台上等候,自己先下去看看情况,他们用阿诺带来的绳索系在青铜大鼎上,确信捆绑结实,又让瞎子和阿诺两人抓住绳索,提供双重保险。毕竟这只青铜大鼎已经有了断裂的先例,如果不是鼎耳断裂,罗猎和麻雀也不会被洪流冲入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