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如苏帮习宁解围之后,习宁就逐渐对如苏变得亲昵起来。
习惯了一个人与众不同的性情,一下子少了习宁的冷嘲热讽,夏如苏还有点不适应,虽然每天焦头烂额的工作就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最要紧的商务对接,夏如苏一看表,又已经晚上的九点十分了,不自觉望向窗外,这座炫丽的城市从不会早早落下帷幕。
池速正忙着考研吧……夏如苏这样念着,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在路灯下等候自己下班的他了。
“如苏,你还在呀,太好了,你陪我去跟一个制片吃饭吧,有个饭局。”习宁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手里忙乱地抓着一个小包。
原本精神状态有些不佳,本该一口回绝的,但夏如苏却开口先问了一句:“你也还没走呀。”
历经了一天的通告,谁也不知道习宁怎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精力充沛。“我把手机落在台里了,回来取,现在小助理也已经回家歇着了,你就陪我去一下吧,就吃个饭,说不定投资方就能定下一部戏的主角了。”
习宁双手环绕挂在如苏的脖子上,以撒娇的语气央求。
考虑到自己的责任,夏如苏捂了捂肚子,思虑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快走吧,已经迟了。”习宁拉住夏如苏的手,就拖着她跑了出去。
酒席间觥筹交错,烟雾缭绕,夏如苏一直在极力忍住咳嗽,从小到大她并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形态,可是长大了,她明白要努力去适应去习惯,那些虚伪的冠冕堂皇。
“哎,这位美女,之前没见过呀,请问你是——”一位知名导演将目光落在拘谨的夏如苏身上,用手里的高脚杯指着她的方向。
在嘈杂的环境下,习宁凑过去跟导演耳语了一番,而后扬起声音对圆桌上所有宾客介绍说:“她是夏如苏,我的执行经纪人。”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一个实习生,严格说来也是助理执行,突兀地被习宁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样介绍,夏如苏还是有些胆怯的。
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夏如苏朝着众人鞠了一躬:“请多指教。”
制片人即刻缓解气氛,示意她坐下:“美女别紧张,这就是大家聚聚,吃个饭,又不是在开会,不用这么拘谨,快坐快坐。”
“有意思。”余导仍旧举着收不回的酒杯,“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夏小姐。”
呆若木鸡,进退两难,夏如苏面色为难,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的。”
“哎,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给余导面子啊!”
“就一小杯,不会醉的!”
现场在座已经有人开始起哄附和了,逼得夏如苏更为尴尬,她多希望此刻能有一个替自己解围的人啊。
“人酒量不行就别瞎起哄了,这样,就一杯,下不为例,”习宁转头又对夏如苏说,“就这一杯就好。”
“我——”夏如苏还没说完的话又被咽了下去,我会过敏。
不喝,不单自己下不来台,就连习宁也……把心一横,夏如苏豁出去了,一口饮下,被呛到了不行。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抚掌叫好,欢呼雀跃。
制片人急忙招呼不停咳嗽的夏如苏:“真没酒量哪,快,吃菜,多吃菜。”
初出茅庐的少年,诚实真切,酒桌上的老油条,似乎早已将那些忘却。一代一代,他们张牙舞爪地挥着手,复刻着恒远永固的模样。
好不容易捱到酒足饭饱,夏如苏礼貌地送别着一个一个记不住模样的陌生人,扶着腰,庆幸着终于可以回家拥抱自己的小床了。
“我帮你叫车,先送你回家吧,明天还要——”
夏如苏话未说完,就被习宁打断了:“余导他们说要唱K去,来嘛来嘛,一起啊。”
“啊?”夏如苏已经很疲惫了,腰酸背痛。
见她不情愿的样子,习宁与她耳语:“你知道的,我有一个歌手梦,如果能让这些圈里大佬们看到我的多才多艺,说不定对我的事业有很大帮助。”
一汪似水灵眸朝习宁望去,夏如苏咬了咬牙,点头应允。
天生音律不全,唱歌马马虎虎的夏如苏,从来对KTV这种场合燃不起热情,更不喜欢那种吵杂的环境。眼看着其他人热情高歌、气氛昂然的样子,缩在角落里的夏如苏,俨然一个迷路的小孩,格格不入。
“哎,那个妹子呢,点歌呀,那喝点东西呀!”余导使劲招呼好每一个人。
习宁奋身上前,拦截下那杯酒:“人刚才都说不能喝酒了,您又忘啦,我去给她拿杯果汁。”说完,她冲导演俏皮地眨了眨眼。
谢谢你,夏如苏对着习宁挤出了这三个口型,心里头洋溢着满满的温暖。
KTV里的洗手间似乎成了夏如苏的主场,再一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被一双狐疑的目光凝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