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她却记下了,心生怨念地坐在了穆封的演员椅上,双手紧紧捂住左膝,那里隐隐作痛。
当日早已完成戏份的习宁,还没有换下戏服,就趾高气扬地出现在夏如苏面前。
“哟,穆封哥的椅子,你也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啧啧啧。”
这副明艳却又刻薄的脸蛋,夏如苏是特别不乐意面对的,她有一万种措辞去反击,却也心知肚明自己不能够这样任性。
唯有隐忍,是夏如苏此刻唯一的选择,她尽量回避着习宁那灼灼目光,惹不起那就躲,她起身,准备走开。
看似不经意,却早已洞悉时机,习宁快速伸手拉住了夏如苏脖子上挂着的证件牌。
“啊!”被突然扼住的脖子很疼,夏如苏毫无预料地含恨回头瞪着习宁。
“你凭什么!让穆封那样的人可以为了你——”习宁话只说了一半,令夏如苏心生疑窦、莫名其妙。
“你说的什么鬼话?”夏如苏本想着追问到底,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如果你觉得你的黑暗面因我的存在而暴露无疑,那你大可不必一而再、再而三跟我过不去,因为那对你来说是黑历史,对我而言也一样。”
讨厌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此刻习宁对夏如苏的讨厌终结在那一番话末尾。自己并不磊落,但夏如苏也表明构不成威胁,习宁心里的芥蒂也就瓦解了。
“我还是不明白,穆封喜欢你什么!”习宁在夏如苏耳畔遗留下这么一句话,让其诧异。
犹在耳畔作响,夏如苏惊诧转头朝着穆封拍摄的方向投以错愕的目光: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她心跳不止,整个人恍了神,左膝似乎又疼了起来。
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夏如苏等不到剧组收工,赶忙抓住一个途径身边的场务:“小哥,帮个忙,我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一会儿穆封那边,帮我交代一下、照看一下,拜托了。”
“哎?你不就是刚才那个飞身夺钉板的小助理嘛,没问题,今晚收工,穆封那边,我帮你打点,你回去休息吧。”这个小哥倒很热忱,应承得很是痛快。
独自回到酒店房间,夏如苏换上了睡衣才发现自己左膝上那触目惊心的淤伤,想也难怪,磕撞在那么大一块石头上,怎会不伤。
习宁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夏如苏越想忘记的事,偏偏越像影像资料反复重映在脑海,挥之不去,别无他法,她就只能用睡眠去掩盖,图得一刻轻松自然。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觉,竟睡到入夜,再次惊醒时,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醒。
夏如苏弹起身,冲到门口,揉了揉惺忪的眼,打开了一条门缝,细细张望。
一股冲力推门而入,差点要被冲撞倒地的夏如苏却被一直手拦腰接住。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夏如苏的心跳越来越激烈,眼看着穆封那张脸越来越清晰地呈现。
穆封将夏如苏扶到床边,急切地试图掀起她的衣服:“有没有受伤?快给我瞧瞧,我拿来了云南白药,对拉伤很管用的。”
“没有,不用,不要你看,”夏如苏涨红了脸,用力挣扎扭打着,“住手!”
一时情急,忽而忘情,二人争执之下,穆封的伤患被夏如苏不小心压到,痛得他皱了皱眉,却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略显放肆。
跌靠在穆封身上,夏如苏发现了他眉宇间的抽搐,即便他一声不吭,她还是察觉到他的伤势,赶忙起身端坐、面色紧张。
“手那儿怎么了?右手!你受伤了!”夏如苏心急去查看穆封的手臂。
穆封用左手将她隔阻:“没事,我是来替你上药的,我没事!”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坚持着那点可笑的大男子主义,夏如苏朝他白了一眼,拉住了他的手:“给我看!”这次,是命令的语气。
他竟被唬住了,乖乖地任由夏如苏掀起袖子,如月光般缱绻的目光细细密密地落在夏如苏的侧脸上。
“都发紫了,伤口都凝成血痂啦,怎么当时不叫剧组的人处理一下呢!”夏如苏看似在埋怨,实则在担心。
穆封漫不经心的一笑:“这都……小事。”
“这都小事?那你干嘛大半夜送药给我,还小事!药给我,我替你上药。”夏如苏一副稳占上风的霸气态度,抢到了擦药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