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成缓慢的爬起来,心说,糟了,今儿遇到硬茬子了。恶狠狠的盯着杨二半晌后说道:“小子功夫不错嘛!不过某投身军营,以命博取功名,靠的可不是拳脚上的功夫。”说罢,伸出左手对着桌案旁的几个小厮吼道:“取我的金背砍山刀来。”一旁的一个军汉忙从刀架上摘下一柄看似颇为沉重的大刀来,双手递与一脸横肉面露狰狞的左天成。
“杵来!”杨二毫无惧色,盯着一脸怒色的左天成,冷冷的吼出一声。
“世兄,杵来了,接着。”台下的仲坚听见杨二要兵器。赶忙将背在身后蛇皮袋中的錾金乾坤独龙杵抽出冲到台前双手抛给杨二。
一个是金背砍刀,一个是錾金杵。但杨二的兵器在阳光下却是熠熠生辉,反射的光芒刺的左天成还未开打就咪晃着双眼,已然落了下风。
稍作适应之后,左天成照样抢先举刀冲向杨二,一刀斜着从上至下向杨二劈来。杨二心中暗笑,不慌不忙一步迎上前去,将手中杵由下至上迎着金背刀磕去,两人都是使足了力气,只听得“铛”的一声,左天成的刀虽为脱手飞出,但也被一股大力震的身形虚晃不止。但杨二的杵却是一个动作分作了两步,在磕开金背刀的同时,杵的位置正好在左天成脑袋的右上方,接下来只需就势落下便可一杵砸碎左天成的脑袋。但杨二的杵却落在左天成右耳边时戛然停住了。左天成顿时吓得冷汗流遍全身,双腿都站不直了。
“好了,今日就算平手,本公子也不是想真心赢你,断了你的功名。若要找我可来牡丹亭酒楼。”杨二将杵收回,说话间便跳下擂台,擂台之下早已是欢声一片,杨二将杵扔给仲坚,仲坚连忙将杵重新装好背在身后和来护儿一道跟着杨二径往人群外走去。围观人群自然为他三人分出一条道来。回到宇文化龙拴马处,4人上马,打马赶回酒楼。一场擂台之战,打的痛快,心中淤积之气已出,杨二甚是爽快,再看不出一丝怨气。
只是这时的洛阳王府中,王世充正在不断大声呵斥着自己小妹。
“青英啊,青英!你可知你作了什么?大哥我拉下脸来为晋王千岁做媒,所为何图?你怎就不想想那晋王哪都不去却到了我洛阳?你知他意欲何为吗?竟如此冒失,叫为兄如何有脸再见那晋王千岁?”王世充命家奴忙了一夜,布置好了一辆别致的花车就为一心讨好晋王千岁在美女陪伴下出行开心。却不想竟被自己妹子横出一脚给搅了局,害的千岁爷向萧美娘当面表白却被怼的一怒之下弃车而去。一场好事转瞬间变成了坏事,这下却是狠狠的得罪了这个千岁爷。若是其他王爷还好,王世充不惧,但这个晋王千岁却是如同猛虎般让如今的大隋各路藩镇诸侯胆寒。年前的一场与吐谷浑的边境大战,太过匪夷所思了。所取得的战果之大,搞死了著名的慕容单于,立了一个傀儡般的撒昆单于,可以说是一举灭了吐谷浑国。河东晋军以少胜多,战力之强悍远非各镇诸侯所能比。本想借花会之际,给他做个月老,趁机交好这个潜力巨大的皇子,如今却是得罪了几方人。刚刚那后梁王萧岿才气冲冲的将自己女儿带走,可见这个朋友也没得做了。
“千岁爷真的立下誓言,让你二人两年内禁谈婚嫁?这可如何是好,你已年满18了,两年后就是20岁了,到时谁还娶你?你不嫁倒也罢了,还搭上美娘两年青春,好好的一桩美事尽是如此结果。唉!”王世充气得在房中来回打转,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亲妹子,事已至此了还能咋办?自己两年内还能守住这份家业看来都成问题了。
“主人,萧王爷已经驾车离开洛阳了。”一个奴仆家人进屋禀报道。
“去账房取1万两黄金,追上萧王爷父女,权当本府的赔偿吧!唉!”王世充此时颇觉无力,轻声吩咐着家人去办。
“大哥,小妹就不信,那晋王千岁又非皇上,我们干嘛非要听他的?”王青英沉默了半晌,任自己兄长拿自己发气,见兄长不再说了,便不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若是他登上了皇位了呢?为兄早跟你说过朝中之事,文皇一世英名,乃是数百年来未曾见的开明圣主。虽然现在立了嫡子杨勇为太子储君,但两党相争日盛,杨勇为何样人,文皇岂能不知?为兄料定继任皇位者非这位晋王千岁不可?你就死了2年内婚嫁的想法吧!也好,两年后你仍可作为皇妃出入皇宫,为兄也可受益。唉!只是你这样耽误了千岁爷和美娘的好事两年,估计进宫为妃也得不到宠爱,真是自作孽啊!”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不可能有儿女,父母早亡,就剩这个亲妹妹一人。想到自己妹子今后入宫为妃的凄惨,王世充就心痛不已。
王青英听了兄长的话后,也是暗自垂泪,后悔不已。
洛阳城外官道上,一队官宦车队在慢慢的往南行进着,唯一的一辆马车上一个暗自垂泪的女子不停的拿丝巾擦拭着眼泪,这名女子就是萧岿之女萧美娘。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张涓纸,上面正是杨二在赛诗会上所作的三首牡丹诗。就萧美娘而言,杨二不俗的仪表和惊世的才华早已令她倾心,加上还是皇家血统,这样的男子简直就是自己梦中经常出现的夫君的完美形象。所以,在父亲告知准备接受王世充为媒将她许配给这样的美男子时,让她喜得一夜都未曾睡好。怎料乐极生悲,好好的一场婚事,恁被有些小嫉妒之心的闺蜜王青英给搅和了。想到这里萧美娘就不禁泪流不止。
“女儿啊!听为父一言吧!这也不算坏事,至少晋王殿下心属于你,不过就是定下了两年之约嘛!这不正好吗?要想得到我的女儿就必须激励他上进,若是如他所言能一登九五之尊,两年后女儿你便可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后,一国之母。如是两年之后,他比不过当今太子杨勇,这婚约之誓也就自动消解了,女儿则可另择夫婿嫁了,也不为不可。如此进退有余对我萧家亦是好的。莫在悲伤了。”萧岿骑着马陪护着萧美娘的马车,见车中女儿仍在伤怀,不禁开导着说道。
萧美娘听了父亲的这番言语后,好似也想通了些,忙将眼泪擦掉并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娇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