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印水天和方冷也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开门的白雨溯,也看到门前地毯上那一块焦黑痕迹。
“宋先生,刚才发生什么事?”方冷对白雨溯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情,大概是有人恶作剧吧。”白雨溯装作轻松,实际上在剧本信息中告诉方冷鬼祭的诅咒来了,还有杜威的死讯。
方冷表面没有任何惊讶恐慌的表情,一心二用继续和白雨溯闲聊了几句。杜威的死对于现在聚集在这里的第十三度演员来说都是一个坏消息,原本堕星的演员阵容就比较强势,现在才第三幕开始就死了两个驱魔阵营的演员,强弱对比无疑就更加悬殊。更重要的是恐怖片中有一个难得良心的设定,同一影院的演员饰演的角色大多关系紧密,一起行动的机会也比较多,能够互相援助。杜威遇险的时候,李信陵很有可能在场,杜威被鬼祭吞噬,那李信陵是否能逃脱诅咒。
白雨溯瞒下诅咒来临的事实,他不想让印水天能从他口中得到鬼祭的任何信息。更不想让他察觉到杜威现在的状况,以免破坏现在双方现在脆弱的平衡,不同于叶星陨,印水天是机会主义者。每个人都只能看到和自己戏份的剧本,他无法判断印水天是否已经得到了和他们分裂的剧本。《鬼祭2》和《鬼祭3》的剧情之间有一段空白时期,如果印水天在这期间就和九轮族联合,现在暗算他们也不会NG。
在河南的一个县城里,李信陵拎着一只麻袋敲开了一间古玩店的后门。
“地底下的货,新收的。”李信陵对着开门的精瘦老头说道。此时的他脸色铁青,眼中布满了血丝,一头一身都是脏污的尘土。
“老板,有人带新货上门了。”老头冲屋里面喊道。
李信陵在这部电影中饰演的角色名字叫李强,在他进入恐怖片时,原主刚刚在工地附近的山里找到了一个墓葬。随后他按照剧本安排与杜威饰演的好友准备好下地的装备。第二天晚上两人偷偷进入了这个墓葬,这个墓葬是九轮族人留下的。杜威在这部电影中只是个龙套,最后就像是剧本写的那样被鬼祭带走。这时候,在一旁束手无策的李信陵才真正意识到鬼祭的恐怖。这不是简单的厉鬼索命,这是真正的最可怕的那种诅咒,它是超越这个物质世界的存在。
“老陈,你先招呼下客人,我马上就来。”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叫做老陈的伙计让到一旁,李信陵进屋后将麻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抱在手中。那是一件青铜器,形状是一个直径四十公分左右的圆轮,上面刻满了繁复精致的蛇纹。
一个女人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着一身古朴的素色旗袍,圆脸柳叶眉,温婉端庄,青丝如瀑更添风情。这是第十八影院的演员吴海燕,饰演的正是这家古玩店的老板姚春秋。
“这青铜器真的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吴海燕一下子就被这圆轮吸引住了。
“这是赔了我兄弟的命,才挖到的东西。”李信陵沉声说道,将这圆轮小心地藏进怀里。
“这东西也该先让老板掌眼看一下吧。”老陈看到李信陵这防备的姿态,不满得说道。
“这宝贝我知道是真的无价之宝,你们可别想蒙我。”李信陵说完将圆轮递给了吴海燕。中国商周时期青铜器的铸造工艺之高超,哪怕是现在的人看到也是叹为观止。然而这样的技艺却在铁器发明之后逐渐没落,秦汉时期便只剩青铜时代的一点落日余晖。这件青铜器的形制以及复杂精美的纹饰一看便知是商周时期才能铸造出来的礼器。这些李信陵也是通过系统灌输的信息知道的。李强的家乡是湖南的一个小山村,祖上也干过盗墓的勾当,并把很多的盗墓的规矩还有一些古玩的常识传给了小辈,甚至传说在百年前那个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的年代带着村里的劳力靠着这勾当养家糊口
在接过这个青铜圆轮的时候,吴海燕就感觉到属于诅咒的阴冷攀附上她的身体。她和李信陵按照剧本信息又谈了一通价格,最后用姚春秋银行账户中所有的流动资金买下了这个青铜圆盘,立字为证,生怕李信陵找到其他的买家来哄抬价格。
而就在李信陵离开不久,一个脸色青白的中年男人敲响了古玩店的后门。这个男人不过是而立的年纪,极为清隽斯文的模样,眉眼之间依旧能看出与吴海燕有七八分相似。
李信陵走在半路上,终于“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古玩店里,并折返去古玩店。
老陈打开了后门,立刻吓得跌倒在地上,手脚并用飞快得向后爬去。
“老掌柜,你不是已经......”老陈的话还未说完,便永远地沉寂了下来。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栋小楼。
楼上吴海燕瑟缩得躲在门后,随时准备从人骨手环中取出诅咒之物。这只人骨手环是朱尘昱的,他死在《恶魔标本》中,尸体和手环都被李信陵拿了回来。她这样层次的演员在无解恐怖片中不过是炮灰的存在,确切来说第十八影院除了李信陵,剩下的演员参演无解恐怖片都是炮灰。第十八影院的李信陵和第七影院的印水天虽然齐名,但是第十八影院内部的情况却比第七影院糟糕许多,在《魔谷》这部电影中第十八影院中层的演员除了朱尘昱死伤殆尽,这唯一可以跟上李信陵步调的演员前不久也死在了这部高等恐怖片中。
“小燕,爸爸来接你回家了。”门外传来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瞬间她想起幼时父亲温暖宽大的手掌。她的父亲早逝,母亲一人将她拉扯大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头。大学毕业,她刚拿到一份大公司的offer,就打电话给母亲报喜。正当两人开心得谋划着未来的时候,一张吹落到她手中的海报将她带到了这个地狱。
不过是一瞬间的愣怔,一切都结束了,她已经无法行动,连思考都变得缓慢迟滞,甚至连从手环中取出诅咒之物的念头都无法完成,她的脸色也迅速向死人的青白转变。
一个男人的呵斥声将她惊醒,原本发冷僵硬的身体也重新变得暖和灵活。同时,大量的鲜血从门缝中流淌进来染红了她的鞋子和旗袍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