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忍下心中泛起的恶心,叶想这才发现自己和这个诡异的鹿角男雕像站在后院那座镂空的亭子中。这是这座亭子上现在都被藤蔓缠绕着,茂密的枝叶完美遮盖住顶上的镂空花纹,从藤蔓上开出的色彩斑斓的花装点着整个亭子,和庭院中的丰饶景象相呼应。之前庭院中那些破旧的诡异的雕像如今也都光洁如新,浑身鲜花为饰,如果忽略在它们的脚下的血腥的祭品,这里真的就像是在举行一个巨大的野餐会。
以血腥为底色的欢愉,足够击穿一个现代人的底线。
“这是我为你举办的婚礼,满意吗?”鹿角男人凝视着叶想苍白的面具下那深褐色的透着光亮的眼睛说道,“我主掌着所有的生灵,我应该拥有所有的来自生灵的力量。”
“你身上有来自众蛇之父的祝福。”鹿角男人的手慢慢摸上那双眼睛,随后叶想的眼睛变成金黄色的蛇曈,中间是一线猩红色的竖曈,“那是重生的力量”
“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母亲。”鹿角男人雕塑的身体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甚至连巨大的鹿角都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而断裂了一小块。
“缠绕我,吞噬我。我会在你的身体中回到起点,再次诞生。”鹿角男人的话似命令,又似蛊惑。
即便叶想的意识在挣扎,但是身体却在按照对方的话在行动。这种身体行为与意识完全脱离的恐惧足以击溃任何一个人。
一直沉默的叶想艰难地张开了嘴巴,却只能发出被极度挤压出来的蛇类的嘶嘶声,蛇人形态下的巨大蛇尾开始围绕上那尊鹿角男人破碎的雕像,有神秘的,更加难以描述的东西从破碎的雕像中溢出,正在努力的钻入他那被致密的鳞片保护的躯壳中。
“塞纳努斯,你现在的样子可真难看。”一个人从狂热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棉服,破旧的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的球鞋。他和周围那些装着夸张服饰的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现代人混入了古代的油画中。
“伊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破碎的雕像在叶想的蛇尾缠绕下更加的破碎不堪,不时有白色的细小碎片掉落。
“你绑了这么一个小美人来,都不邀请我这个好友,也太不够意思了点。”一个穿着一身扎眼的老式三角套白色西装,领结上的装饰是一小枚表面,上面的指针不急不缓的走动着,而拄着手杖的右手露出的手腕上怪异的带着三只手表。
如果是叶汐镜在这里,一定会惊异这个一直以来都是都在店里窝着,甚至连常识都有问题的神秘老板居然还会用好友这种称呼。
“时光可真快,你又一个轮回要结束了。”伊格走上前去,手中捧着一块花纹极其斑斓的柔软布料。
“把他放了,我这块蛇蜕足够你完成这一次的重生。”伊格对着塞纳努斯说道。
“条件?”塞纳努斯头上的鹿角此刻停止了龟裂,甚至残破的身体上裂纹也不再伸展。
“我需要你的阴性之力。”伊格说道,叶想的脸上那苍白的面具正是一张柔美的女人面孔,仔细看可以发现和塞纳努斯眉眼间有几分的相似。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盟友,你应该明白阴性之力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塞纳努斯轻抚着叶想脸上的那张苍白的面具。
“听说过潘多拉的故事吗?”伊格看向塞纳努斯,再漫长的时光中,他曾与这位流连在地球的旧日支配者的化身一起行动,传播着新的信仰。
“我不喜欢罗马人的东西。”塞纳努斯皱起眉头说道。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伊格莞尔一笑。
德鲁伊教在不列颠的母系社会时代就已存在,它的衰亡正是由于罗马人和基督教的打压。
“送给他一件诞生礼吧,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伊格抱住了脱离了塞纳努斯控制之后瘫软下来的叶想。
“它已经这么近了吗?”塞纳努斯颓然靠在身后的立柱上,仪式被打断,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潘多拉,带着众神的赐福与诅咒降生的皮囊。”塞纳努斯看着早已经失去意识的叶想说道“他有智慧吗?”
“智慧会让他离于苦难。”伊格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而这些苦难才能孕育出压在箱底的最后的希望。”
“老朋友叙旧要注意时间,我可没这么多的耐心。”在一旁站着的这位神秘的钟表店的老板则是盯着手腕上的三只手表说道。
“给我的孩子一份诞生礼吧。”伊格打横抱起了已经恢复成人形的叶想“就当是看在我这位老朋友最后的交情上。”
伊格带来的蛇蜕飘扬的半空之中,随后披散在塞纳努斯的身上慢慢裹紧。
塞纳努斯则是伸出了自己已经破碎不堪的手,残缺的食指划过叶想脸上苍白的面具,面具如同水流一般散开包裹住叶想的身体,最后全数渗入叶想的体内。
即便是在睡梦之中,叶想依旧发出了痛苦的□□声,手掌紧紧地捂住了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