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仙鹤婉转低鸣,云娘却分明感到它是在嘲笑她。
“好啊,那个坏蛋欺负我,我认命了,没想到他养的一只小鸟,居然鸟仗人势,也敢来欺负我,看我今天不活剥了你的皮!”
云娘自从跟随韦哥练成柔术后,还从来没有与人交过手,但是,她对照韦哥所说的境界,现在已经是暗劲中期。
韦哥说,暗劲强者,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凤毛麟角的了,暗劲中境更是强者中的强者。
然而,就是这样强者中的强者,却奈何不了一只小鸟,这怎么不让云娘恼怒呢?
云娘斗志昂扬,那一刻,她完全将小鸟当成了云溪。
也许在云娘的内心深处,她确实将云溪当成了敌人,她甚至于恨他,夺去了她的青春,夺去了她的幸福。
别睢三年来,云娘对云溪言听计从,贤惠无比,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是非常的排斥他。她根本不让他碰她,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就是要为某人守身如玉。
现在,这只小小的仙鹤终于让云娘郁积的气息爆发出来。她真的好想立即将那只讨厌的小鸟抓在手中,狠狠的抽它几记耳光,好好的发泄一下。
然而,云娘的身法不能说不快,但是,那只小鸟却更快,只见它双翅轻轻一振,总是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掠向一边。
很快的,云娘便无奈的发现,她的步法竟然不听使唤的随着小鸟在不停的变幻着。
就这样,小鸟在前,云娘如影随形,一鸟一人,在金黄色的蔓金陀玲花丛中来回穿行着。
奇怪的是,漫山遍野的蔓金陀玲竟然没有受到一点干扰,甚至于它们婀娜的身姿都没有改变一点。
刚开始的时候,云娘还觉得奇怪,可是,到后来,她渐渐沉浸在追逐小鸟的乐趣之中,慢慢的淡忘了一切。
忽然,一阵清晰的掌声传进云娘的耳中,她微微一惊,然后,她就看到了一脸关切的云溪。
“云娘,你与小白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呀!”
云娘有点疑惑的看向云溪,“小白,谁呀?”
云溪大笑,“云娘,你可真逗,你不要告诉你与人家玩了老半天,居然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吧。”
云娘见那只仙鹤正歪着小脑袋,一脸无邪的看着她,一下子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只小鸟一定是云溪有意安排的吧。
云娘恍然,以云溪的心智,自然是看出了她其实一直在敷衍他,所以,他才会想出这样一个奇葩的主意,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只奇葩的小鸟,竟然可以让她追逐一整天。
云溪忽然向小鸟招招手,“小白,来,风过你娘,以后,你娘的快乐就交给你啦。”
小白一对乌溜溜的小眼睛,紧紧的盯着云娘,那样子,还真像是一个熊孩子。
云娘大笑,“来,小白乖乖,让娘抱抱你。”
小白望了望云溪,那样子竟然是非常的怀疑。
云溪笑骂,“你这鸟货,你娘说抱你,怕啥,难不成她还能炖了你呀,炖了就炖了呗,最起码我们吃肉,你喝汤。”
小鸟叽叽怪叫,那样子分明是在说:“都炖了我,我难道还能喝汤吗?”。
云娘赌气的扭身就走,“哼,你这鸟货,总有一天老娘会亲手抓住你的,到那时,直接炖了你,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那天晚上,云娘很是意外的向云溪敞开了她温暖的怀抱,女人的怀抱!
三年来,云娘与云溪一直相敬如宾,他不提出,她也假装糊涂。
云娘再也不会想到,在经过一天的追逐之后,已经非常疲累的她竟然特别期盼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来抚摸她憔悴的心。然后,云溪的便很好的扮演了她需要的那个角色。
当阳光照耀茅屋的时候,云娘慷懒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又将头埋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云溪已经在外面燃起了袅袅炊烟,三年来,他一直如此,从未间断,他说得好,能够娶到云娘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孩子,就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所以要格外的珍惜。
云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样的生活,更加心安理得的思念着那个飘渺的韦哥。
然而,这一天,她平静的生活竟然被一阵舔噪的叽叽声吵醒。
“我去,又是你这该死的鸟货,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等老娘去剥了你的皮,炖一碗鸟汤给某人补补。”
云娘翻身而起,一式燕子穿帘,纤细的身子已经从窗棂上穿了出来。
“呀,什时候,我的身法居然这么迅捷啦。”
云娘并没有沉浸在修为突飞猛进的喜悦中,而是直接扑向小白。
“叽——”小白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差点被云娘一把抓住,翅膀慌成的一阵扑腃,总算一头钻进了蔓金陀玲花丛中。
云娘冷笑,“又来了,老娘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你丫除了逃跑,还有什么真本事?”
然而,纵然云娘身形夭夭折折,灵动无比,却始终与小白若即若离。
当日薄西山,云娘拖着疲倦的身影,再次不知不觉来到茅屋前的时候,云溪刚好走出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芋茶。
“云娘,你辛苦啦,小白这孩子也太顽皮啦。”
云娘端起云溪递过来的香芋茶,几口便一饮而尽,然后,小手一抹,倒头便睡。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仙鹤小白每天带着云娘在蔓金陀玲花丛林中游走。
说来奇怪,小白带领云娘所走的路线正是当日云溪种植蔓金陀玲花所走过的轨迹。
开始的时候,云娘每天只能勉强的重复一遍这样的轨迹,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法越来越快,最后,一天下来,已经可以在蔓金陀玲花丛中来回七八趟了。在外人看来,她便似一个无比艳丽的影子,在花丛中若隐若现。
说来也怪,三年来,云娘在蔓金陀玲花丛中的步伐几乎是一成不变,然而,她却觉得,每一天所走的路径都不相同。就像是她每天都在踏上一个全新的旅程一样。
慢慢的,云娘终于明白了,原来,小白正是云溪特意安排的,前的就是在训练她,让她能够更好的适应这里的环境。
就这样,云娘终于将云溪家园的每一寸土地都牢牢的记在心中,更是将云溪家园中几万株蔓金陀玲花的排列完全领悟。
这一天的傍晚,云娘的双手终于轻轻触摸到了小白那温柔的羽毛,然而,她却放手了,“小白,娘遥好孩子们,你去吧,也许,你应该有属于你的天空,谢谢你,陪伴我度过了三年报快乐的时光。”
然而,小白却没有飞走,而是停留在云娘的肩膀上,欢快的鸣叫着。
云溪在一边大笑,“小白,你终于肯承认云娘是你老妈啦。”
小白叽叽喳喳,像是在撒娇。
云娘一把将小白紧紧的搂在怀中,多年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从那以后,小白便与云娘形影不离。
云娘并没有问云溪,小白从何处而来,她不想问,也不愿问。或者是没来得及问。
因为,就在那天晚上,云溪忽然告诉云娘,他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他还说,这日期已经无限的向后延伸了,那主要是因为,云娘一个人还无法在这里生存。
云娘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云溪并没有真正属于她,他的志向是广阔的外面世界。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为他整理好行囊。
当云溪背上云娘为他准备好的行囊,毅然走出云溪家园的时候。
云娘在背后轻轻的挥手,然后,对着扡的背影轻声的说:“别忘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