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仕最近心情舒爽,只想着自己以后可以扬名立万,对还在牢狱中的庶女,也没有之前那般爱恨交加了。
想起发妻,他就恨不得亲自去解决了那个惹事的孽女。
但有时候,想到曾经在自己身边承欢膝下的女儿,他又忍不住唏嘘。
最后,他也只能做到不插手此事,女儿的案子如何判,一切就交给刑部审理了。
郑安仕不想在家里天天听魏淑容念叨和求情,所以一般都会去外面躲清静。
最近,更是直接经常宿在县学书院的单人寝室里。
魏淑容手头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公账上的银子也快被她掏光。为了女儿在牢里少受些罪,她又不得不想办法到处找银子。
最近,她穿的倒是素净,首饰之类的,除了必要装点门面的那一套,其他的她也都卖给当铺了。
后来首饰也不够卖了,魏淑容又开始偷偷的卖一些府中的器具还有库房的一些东西。
库房里,基本上就是郑安仕这么多年来,收到的贺礼节礼等物,大部分都是学生们的孝敬。
魏淑容看着寒酸的库房,忍不住对着身边的丫鬟抱怨道:“老爷自诩清高,做了这么个清水衙门的差事。教谕,听起来多了不起,可是一点油水都没有。若是有实权的肥差,我现在也不至于贿赂个牢头都要捉襟见肘了。”
身边的丫鬟并未搭话。
一是作为下人,她没有议论主子的资格。
二是,她眼看着魏淑容不再受宠,连她的女儿都下了大狱,怕是以后也难以有什么造化,登上正室夫人的位置。
眼下,郑家是没有别的女人分宠,所以大家面上还是把魏淑容当成府里主人敬重着。
但是私下里,却都在猜测,新一任的女主人什么时候到来。
郑家缺女主人已经几年了,这期间,也有不少人给郑安仕介绍再娶。可郑安仕都没有同意。
郑家下人便只当姨娘受宠,指不定哪天就转了正,所以对姨娘的吩咐也都是唯命是从,甚至因此而怠慢了大小姐郑雪珠。
郑雪珠可是真真正正的嫡出大小姐,若不是丧母时年龄还小,她也不至于在家里受这窝囊气。
现在,随着魏姨娘的失宠和郑雪莲的入狱,郑雪珠在郑家也开始慢慢有了话语权。
这样,就更显得出魏姨娘权势的没落,以及,风光不再。
魏淑容带着刚从当铺卖货得来的几两银子,又在路边的包子铺买了几个鲜肉包。然后才再次来到了县衙的大牢,看望郑雪莲。
“莲儿,娘来看你了。我苦命的女儿。”魏淑容一到牢中就忍不住泪水涟涟。
这大牢阴暗潮湿,常年都不透风,阳光都几乎照不进来。
大牢里面,普通犯人都是睡在砖块砌成的床上,上面就铺个草席。
牢房里,虫子老鼠蚂蚁也多,空气里都泛着一股骚臭发霉的味道。
郑雪莲因为魏淑容的打点,倒是比普通的罪犯待遇要好得多,住了一间单人牢房。
她睡的也不是干草,而是一张简易的硬板床。
几个月的牢狱生活,郑雪莲往日的神采早已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惨白憔悴的消瘦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