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冠卿作为国子监祭酒,自然是要率众师生来迎接。
国子监司业、监丞、博士、助教、学正以及数百学子,规规矩矩站满了院子。
迎接排场之大,如皇帝亲临。
柳文升资历最浅,身份最低,排在众人之末。
与他一同排在最末的另一人,便是王小虎。
不过两人并未在一处,而是位列过道两端,分别在文科士子和武举士子队列之末。
文科仕子数以百计,而武举仕子,寥寥十几人。
“拜见众位大人。”师生们统一拱手施礼。
“嗯!”黄守孝应了一声,随即便走到了众人最前排。
张冠卿再次施礼道:“不知众位大人今日来此,我监数千学子旬休未至,不能亲迎,实为憾事,还望众位首辅大人及众位大人莫怪。”
国子监目前,登记在册的学子,大概五六千人。
但是平日里在此学习的,不过数百人而已。
其他人,大多是挂个名。
朝廷上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那些不来的学子,都是有来头的。
本身能进国子监的,便是官员之子,大家也就谁都不用挑谁的刺了。
留下的学子中,基本上家里权势要低些,凭着父辈也没有指望以后高升,所以便在国子监进学,以期会试能过,然后走正统的科举入仕之路。
当然,也不乏不屑于家族荫蔽的权贵之子,想为自己争口气,摆脱“纨绔子弟”的污名,来证明自己的。
倒是像柳文升和王小虎这般,纯靠特招入选的平民子弟,在这个国子监,倒是实属稀罕了。
就着天气晴好,众人便在空旷场地中议事。
众人知道朝廷最高权势的人在此,机会难得,便纷纷跃跃欲试,意图表现出自己的才能。
唯独柳文升,在众人中,不声不响,不言不语,不急不躁,只用余光注意着周围人的表现。
黄守孝清了清嗓子,开始习惯性的带着官威,说起了场面话。
“我大周对官员选举之法,大略有四:曰学校,曰科目,曰举荐,曰铨选。
学校以教育之,科目以登进之,举荐以旁招之,铨选以布列之,天下人才尽于是矣。
然,我朝又有规定,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也。
众位学子,当应尽心学业,争取来年进士及第,入翰林,入内阁,指日可待也。“
黄守孝这番话,说的无非就是大周选拔人才的四种方式,但是又指明了,若是想入内阁,掌握真正的话语权,那就必须先从入翰林院做起。
要想入翰林院,就必须先通过会试中了进士才行。
能在国子监苦读的数百名学子,自然是懂得这些道理,所以大家都纷纷应是。
黄守孝说完,兵部尚书黄歧文也忍不住了。
他也为在场的寒酸的几十个武举士子,做了考前动员。
“刚才首辅大人说了文举士子选举之道,那么我再来补充几句。
任官之事,文归吏部,武归兵部。
虽然武举向来不为人所重,但是定国安邦、保家卫国之事,也少不得武人之功。
还望在场的武举士子们,在考场尽心尽力,争取早日征战沙场,为国尽忠。“
“是。”众人齐心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