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凝实身体找到了墨渊。
墨渊见到他,有些愣,“你……来了?”
夜华点点头,“兄长。”
墨渊有些欣慰,便看着夜华微笑。
夜华有些不好意思,同他说起了和白浅的一番缘分,同时说起了白浅想去历劫,自己打算和白浅离开的事。
墨渊倒是没有想到十七和自家弟弟还有这一番缘分,但如今也不好细问人家的感情了,“你待如何离开?”
“我不欲再与旁人多牵扯因果,既然托金莲为胎,那我便以金莲为体便罢了。”夜华沉思,而后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墨渊似乎并不意外,只抿了一口茶,然后看着他,声音平和却严肃,“你可是想清楚了?若是再寻仙缘,说不定本体会强过金莲百倍,你是父神嫡子,往后成就不会下于我。”
“我乃父神之子,缘何还去与别人牵扯劳什子父母亲缘?”夜华背手看着窗外的月亮,身上尽是骄傲,“我知你与父神皆觉得许多事对我不公平,所以你也费心思为我寻找适合的胎居之所。可哪来的那么多不公平?时事难料,我懂得,并且从没有觉得不公平,我只觉得,兄长你先一步出生了,却是要承受父神的厚重期盼,要承受众神的寄托,要担起这许多责任,对你才是真的不公平。”
墨渊看着自家弟弟体贴自己,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两人的境遇的情况,蓦然想起两万年前那个为自己祭了东皇钟的女子。她也是这般,了解自己的心思,他曾经听到过她感叹“墨渊上神”的辛苦,常常让他心里微微酸涩,好像在她面前,可以释放委屈是似的。
她祭了东皇钟,这原本是自己要做的事,她是替自己去做的。他想,她是自己的责任。尤其是瑶光说了她对这事早有打算以后,他更是将她在心里的位置放重了一层。
可这两万年,他百般推算,百般注意各处的异像,就是无法找到。
小狐狸原本是躺在客院的,可是他开始时得时常探寻小狐狸的情况,为了方便,就将小狐狸移居至自己的处所,为她设法弄来了玄冰床。他和小狐狸可以说是朝夕相对,慢慢地他也在想,这样和小狐狸安然相处,也很不错。
他在感情上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如果没有这两万年的沉淀,或许林子兮于他不过就是机灵的小狐狸罢了。
这两万年,他时时回想起小狐狸在冲向东皇钟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有释然,有决绝,有庆幸,又心疼,有淡淡倾慕,可……也有害怕。
他一直知道小狐狸的眼睛灵动,却从没有一次,像那日一样直击自己的内心,让自己的心掀起波澜。
想的多了以后才发现,他想起小狐狸的时候居然这么多?
夜华说着说着,看到墨渊在走神,没想到自己的兄长还有这么一番复杂的情绪变化,便停了下来,歪头看向他。
墨渊察觉到了这片刻的静谧,赶紧回神,“你既已经决定,那么便去做吧。无论如何,昆仑墟总是你的家。”
夜华就笑着道:“既然如此,弟有一事想让兄长帮忙。”
墨渊疑惑地看着他,“何事?”
于是夜华又说起金莲上另一个元神的事。
墨渊早在夜华说“两万年前,有个元神莫名地客居于金莲上”时端着茶杯的手便顿住了。
待夜华讲到“请兄长为她寻仙躯,并固神结魄”时才缓过神来,慢慢地放下茶杯,哑着嗓音问:“你说……那元神是两万年前来到金莲身边的?”
夜华见他的态度如此有些奇怪,“正是。”
“若水河畔那一战之后?”墨渊紧接着问道。
“是。”
墨渊听到答案,心里一松,那日从若水河畔,他为那小狐狸机算测命之时,算到她命不该绝,所以发现她只是元神不知去向,但似乎逐渐在恢复,可总也测不出她具体所在,却原来还是因为自己当日为了防止别人觊觎,在小金莲身上设下了诸多禁制。
既然知道小狐狸的元神在小金莲处,那么他便可以着手安排为她结魄了。
夜华看着墨渊明显欢快了几分的神色,莫名觉得兄长身上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化,可这种变化又有些熟悉。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在面对白浅时神色是怎么变化的。
……
林子兮只见夜华出去了一趟以后带回来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却和他气势截然不同的人。
这个人,她看过。
只不过那时候她元神尚弱,只觉得这个人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远远看上去好看的不得了,所以她两眼放光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就这,还被夜华那厮逮着笑了好久。如今看到这两人相近的外貌,林子兮如何不知他们两个定然是认识的?
仗着旁人看不到自己的元神,林子兮冲上去……站在墨渊旁边一手抱臂一手托腮看着他,然后斜睨了夜华一眼,“你说都是长得一样的人,怎么他看起来比你好看那么多呢?”
夜华看了一眼林子兮,把头转开,没忍心告诉她在墨渊有意识的注意下,他能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话。
墨渊嘴角微牵。
他刚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身上的衣服,是他炼的法器的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