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子兮的询问,花满楼微镇定了一些,至少,语气中一如既往的温润似乎丝毫不显方才以为子兮已经离开的慌乱。
“大金鹏国之事已移交六扇门,有陆小凤在,想必水落石出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本想问问你……”
花满楼执扇微微一笑,“出来许久了,要不要回小楼去?”
林子兮正想找机会和花满楼谈谈,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啊!这么久没有回去,我都想那满楼鲜花了!”
听着林子兮无意识间透露出的对百花楼的喜爱和归属感,花满楼心里染上喜意,一直捏着扇柄的手微动,“嗤”的一声轻响,扇面猛地划开一个半圆形,摇晃在他胸前。
林子兮没察觉到花满楼刚才仿佛在静待的异常,她如今心神有些不稳,迫切地想要喝水。
因为从回来的路上开始身边就一直有人,林子兮不能从芥子里拿水喝,此时渴得有些厉害,自觉得和花满楼说定了以后,和他们说了一声“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便急着回房间喝水去了。
身后……
花满楼听着林子兮回了房间,眉头微皱,他总觉得林子兮的声音里像是藏着不舒服,心中对林子兮有些担忧。但林子兮既然是要去休息,此时也不好询问什么,只能点了点额头,按下心绪。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的样子,“啧”了两声,揶揄道:“没想到花满楼也有着急失态的时候。”
花满楼闻言,微笑回道:“花满楼也是人。既然是人,总会有七情六欲。”
陆小凤不禁笑了一声,余光看了一眼客栈外的人来人往,干脆拷着双臂倚在客栈门口,道:“舍不得人家,怕人家走了,你怎么不直接和人家说?还拿回小楼来试探人家的心意……你花满楼可不是一个连一声喜欢都不敢说出来的人!”
想到方才花满楼的着急,陆小凤的语气里不禁藏着些担心。
他是一个浪子,花满楼却是一个对感情再认真不过的君子。
虽然心里相信花满楼面对感情不至于退缩,但是男女感情这回事本就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也最不公平的存在,所谓,由爱故生怖。
听出陆小凤语气中的担心,花满楼心中微热,温声道:“我虽不惧,可子兮她是女孩子……我希望我若坦诚心意,能四下无人,最好能有些鲜花清茶瓜果为伴,也能让她好好想一想,不至于吓到她。”
说着,他眼含笑意睇了陆小凤一眼,“绝不会这般匆匆,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小凤!”
陆小凤一噎,白了他一眼,余光瞥到了西门吹雪,又裂开嘴笑了,一边往西门吹雪那边走去一边叹道:“西门吹雪啊西门吹雪,看来只能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作伴了……”
说着,他伸出手欲搭着西门吹雪的肩膀。
不待陆小凤碰到自己,西门吹雪就斜了他一眼。看着陆小凤讪讪地放下手,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而当他的视线转向花满楼时,这一丝笑意微微敛了敛,“你,喜欢林子兮?”
意识到西门吹雪是在跟自己说话,花满楼有些错愕。毕竟,因为知道西门吹雪的行事,他对西门吹雪并未打主意深交。
此时听到西门吹雪说的话,感受到西门吹雪对林子兮的关心,花满楼不由地朝向西门吹雪,郑重道:“是。”
或许因为她是除了陆小凤以外第一个在小楼留得那么久的朋友,或许是因为和她相处时总能让人愉悦,或许是因为还有另一个人觉得这世界上“一花一叶总关情”,总之,子兮是那样一个让他觉得相处起来温暖、舒适又有趣的女孩,就像是滑在他黑暗的世界里的光亮,他很难不对她心生涟漪。
所以才能很快地察觉到她些微的不开心,所以才会在她说自己可能会离开时心中有刹那的恐慌和意图强求,所以才会在上官飞燕说起时既紧张又期待……
可,珠华难掩……
心中泛着些许复杂,花满楼郑重地“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脑海中闪过今日偶然听到的碎碎念,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两人的故事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花满楼,勾了勾嘴角,说道:“好好待她。”
而后瞥了一眼陆小凤,说了一句“你是孤家寡人,我却还有我的剑”便步履轻松地离开了客栈。
嗯,今日有所悟,还需要静心修炼一番……
……
原以为西门吹雪也窥见了子兮好的花满楼听着西门吹雪的一系列动作语言,有些怔愣,良久,他才回过神,听着陆小凤疑惑地问今天西门吹雪是不是吃错了药或者人换了个个儿,忽然回过神来。
而后,他忍着笑对陆小凤说了一句“没想到今日红颜无数的陆小凤倒成了孤家寡人”后,便摇着扇子回楼上去了。
留在原地的陆小凤看了看西门吹雪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花满楼转身朝向的客栈,顿了顿,笑叹了一声,道:“你有佳人他有剑,我却也还有酒相伴呢!”而后纵身一跃,不知何处去了。
……
林子兮飞奔回房间喝水解了渴以后,内视了一番,试图找出自己身体异常的原因,可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只能归因于稍改了剧情和本体小雏菊的习性,然后从芥子中取了点儿营养土浇上水,修炼了一下午。
晚间,她仍去给花满楼蕴养眼睛。
可约莫是心里藏了事儿,平时很自然的事情,今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