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块儿变成了粉末,水气化作了飞霜。一小座漂亮的水晶龙宫,好似一阵白烟迎风,转眼间便消散不见。
随意地向前迈了两步,曜川突然停了下来,又折返而去。在往那人堆里扫了一眼后,曜川再回过头,走向了另一边。
瞧见曜川往自己这儿走来,禹乐宸当即吓得魂不附体,胡乱地拉着左右两边儿人的袖子,把他们往前面扯。
被扯上前的人一对上曜川的眼睛,马上就往两边儿躲。他们一躲,禹乐宸就再去扯,被推上前的人就继续往两边儿躲。
说起动手杀人,对他们而言,那是家常便饭。他们过的就是刀口添血的日子,能够幸运地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一个胆字。要是胆气不足,心就慌了,心一慌,手就不稳了,手不稳,刀就慢了,刀一慢,命也就没了。可现在,他们是真的怕了。
多少次的生死相搏,一路打着滚儿活到了现在,他们什么人没见过。生死之前,眼神坚毅,一口大气都不带喘的,那是英雄。两手直哆嗦着,颤腿尿裤子的,那叫鼠辈。兴奋眼红,舔着嘴放声大笑的,那是疯子。可像曜川一样,平静自若,两眼无神,轻松写意的人,他们还真是没见过。看着曜川手里那把干净的长剑,他们怕了。
就这样,曜川越是往前走,他们就越是往后边儿退。一大帮人踩着湖水往后退,慌乱之下,互相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鞋。只留下了坑坑洼洼,皱了吧唧,像是大雨打过后的满是水塘的泥泞路面。但是,只等他们一过,湖面又像是给人压平了似的,滑得能映照出一张脸来。
他们这一退,就退了几十步,要是再往后退,怕是要原路返回,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再看禹乐宸,也是一副衣衫不整,乱发纷飞的样子,再没有了原先的儒雅洒脱,真不知他到底推了有多少人。
当然了,今晚来九环岛,他们打的可是东海盟。上次,他们到东海庄水陆道会上捣乱,带队的可是巫蚢三煞。这一回,来的自然也不全是一帮酒囊饭袋了。
有这么多人一个劲儿地往后退,那留下来的人就算是站在原地不动,可乍眼一看,也像极了是要上前出头的。
“你是屈平?”曜川看着站在前面的人问道。
站那儿一动不动,满脸痴呆的修士,也不回曜川的话,他伸出右手,向前一推。众人只觉眼前金光大放,一道足有两丈之宽的巨大手掌向曜川撞去。其来势之快,将湖水分开了两道水浪。
见他并无搭话,直接对自己动手,曜川也抬手落剑,干脆地一斩。
这时,二人四周突然间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就像是有人拿了把锉刀硬生生地刮在了自己耳膜上,尖得人紧紧捂住了耳朵。众人皱眉看去,只见一道淡白色的剑气将那金色巨掌切成了两半儿。
在劈出这剑后,曜川立刻纵身上前。可还没等他再出上一剑,一缕金芒急速闪来,直往他的眉心刺去。
“叮”的一声,曜川扭身一转,用剑鞘拍飞了那缕金芒。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那位满脸痴呆的修士又向他打来一掌。与此同时,在曜川侧身远处,一连三缕金芒再次向他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