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前脚刚送走某位别有用心想约她吃宵夜的中年地中海男子,后脚就紧跟着接到郝诏阳的紧急来电。
“董小姐突然晕倒,我们现在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挂了电话,沈熙加快脚步进停车场,取了车便直奔医院,她原本是抄最近的道路走的,偏偏是遇上周末,所有爱在周末荡漾的男的们女的们,基本上大部份都会在此刻被卡在这条路上。因为这个城市里最热闹的三个大型酒吧,便是在这条路的另外一头。
沈熙不爱去酒吧,也较少出没于这条路,并不晓得它的此时段路况。于是她很悲催的被堵在了此路上,不胜唏嘘的望茫茫车海扶额哀叹。
司徒肆没料到会在街上遇到沈熙,她当时正骑着她心爱的宝马机车奔赴快活之地。修身的亮面黑裤让她的腿看起来笔直修长,她的上身是短装的黑夹克,里头是印了几个黑色字母的圆领白T恤。而她的身后,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正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脸亲昵的贴在她的后背上。
司徒肆原本是见了一辆跟沈熙的座架同款同色的车子,然后留意了一下车牌,发现真是沈熙的车。于是把机车停在了路边,取下了机车帽,丢给那女人帮拿,自己走到沈熙的车子跟前,敲了一下车窗。
沈熙发现是司徒肆,按下了车窗。司徒肆对着她说:“去哪里?我送你。”
司徒肆知道,沈熙当然不会跟她一样去某个地方,司徒肆看着那壮观的塞车大军,心想一时半会是决计不可能走得动的了。
沈熙也明白这点,再加上担心那只病猫,心里也着急,于是点了点头,跟司徒肆说:“那你送我去医院吧。”
司徒肆回到机车前,问那女孩,“会开车吗?”
女孩望着沈熙点头,眼中射出直白的敌意。沈熙的外形成熟而妩媚,五官立体而精致,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却又不会失去优雅且干练的气质。
她们一旦站在一起,谁更能吸引人的视线,谁更能博得众生的好感,立马见分晓,而且差别是极其的悬殊。
司徒肆没理会那女孩的心思,只是见她点了头,便拿过沈熙的车钥匙,直接交给她。
“我们先走一步,你帮她开车过医院。”
那女孩万般不乐意,只是又想博取司徒肆的好感,所以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骑上了机车,开动了会,司徒肆抄了条小路拐到另外一条街,有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司徒肆急刹车才险险避过那个人。
倒是沈熙措不及防,身体撞上了司徒肆的后背,背上传来那柔软的触感让司徒肆差点抓不紧车头。
“咳咳……”司徒肆暗咳了几下,藏在头盔下的眼珠子瞄了一下后视镜,见沈熙一脸的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司徒肆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浓浓的失望,这个曾经做为她的监护人的女人,也许,仍然把她当成小孩子吧。
司徒肆很快的就将沈熙送到了医院,沈熙问她进不进去,司徒肆摇摇头,她对董倪烟那只冷血面瘫女没好感,见了只会令她心发毛。
尤其是,她实在见不得沈熙如此温柔的对待她。
沈熙其实也只是礼貌的问问司徒肆而已,自然不会勉强她,于是跟她道了个谢,就转身进了医院。
据郝诏阳电话里所说的位置,沈熙很快的便找到了她们所处的地方。
董倪烟安静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床边吊了两个大药水瓶,其中一个才滴了三分之一,估计要等它们吊完得到半夜了。
郝诏阳心神不宁的注视着董倪烟那张无血色的柔美面容,直到沈熙的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膀,她才恍然回过神。
“呃?沈小姐,你来啦?”
沈熙对她微笑道:“嗯,真是辛苦你了。她退烧了吧?”
“退了。”郝诏阳不敢面对沈熙,沈熙那对她全然信任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此刻,她满脑中都是董倪烟吻上她的那一幕。
在沈熙到来之前,郝诏阳就一直在想,那董倪烟怎么可以这样?一睁开眼,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扯住自己一顿索吻,好嘛好嘛,就算……感觉很美好,味道很香甜,可是…可是,那是她的初吻啊!她最最宝贵的初吻啊!好嘛好嘛,她吻了也就算了,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在吻完之后又补上一句“你不是……”
敢情,自己被悲催的当成了某人的替代品了,郝诏阳无比的憋屈郁闷,这还不止,最最让她郁闷的,还是那只千年妖孽说完那话了,还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梨花带雨的,然后“扑通”一声滑落地上。
明明……最该落泪的,是被她夺走了宝贵初吻的自己啊——!
那又如何?郝诏阳根本就无处申冤,她自己也明白这点,所以,最终只能选择了默默为自己那消失得不明不白的初吻君哀悼。
郝诏阳是绝对不会承认她觉得那个吻的感觉是多么美妙的,更加不会承认她一直在回味着这个吻,尤其是,面对着沈熙的时候,这会让她觉得有罪恶感。
沈熙自然不会明白郝诏阳心里在想什么,见她那张可爱的俏脸红通通的,表情变来变去,眼神闪烁不定,只道是她被那只病猫的羸弱给吓到了。
于是沈熙体贴的对她说:“这里我看着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好意思,麻烦了你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