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上,舒娟背着包从前门走进教室。眼睛有意瞄向教室的那个角落。
角落那对神仙同桌一个扇着扇子看着窗外,,一个带着耳机安安静静地写作业。
舒娟从背包里拿出早餐走了过去:“流哥!”
戚流回头的那一瞬间,阳光撒在脸上甚是好看。
舒娟捂着脸:“哎哟喂,帅死我了。”
戚流做作地勾起嘴角,还扇了几扇:“你要早点习惯啊,不然要死千八百回的。找我有事吗?”
舒娟倚在窗口吃着早餐:“你俩怎么在阳台打起来了?”
戚流合上扇子,从桌肚里拿出糖盒,拿了一颗抹茶糖放在连休手边,把盒子递向舒娟:“哎,都怪我太优秀了,招人妒忌。”
舒娟摇手,看着连休的背影:“老连打人也太凶残了吧,视频上都是残影。”
“视频?”戚流皱了皱眉,吃了一颗水果糖:“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单挑,我还特地强调三不原则,结果他们还是拍了,哎。”
“那没办法,总有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垃圾。不过你被老连吊打这件事,全校都知道了。”舒娟把奶递给戚流。
“我尝一口。”戚流接过来拧开盖子,得到舒娟的首肯后倒了一口,又还给了舒娟:“谢过娟娘娘。”
舒娟心疼地往瓶子里面看了一眼,盖上瓶盖在手里掂了掂:“你这一口把我半瓶都喝下去了!”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走之前还给了戚流一个眼神。
连休听着英语电台抄着戚流的作业,在心里跟着电台主持人播报,他的世界只剩下数学作业和耳机里的那个主持人。班里突然吵得跟菜市场高峰期一样,硬生生穿过了耳机传到连休的耳朵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极了戚流在耳边叨叨的时候。跟读被打断,连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
班上大部分的人都盘着腿面对面地坐在了最后一排后面那一大块的空地上,各种手势比到飞起,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偷拍下来都可以做成表情包发出去嘲讽别人。还在座位上的人有些已经拿起手机对着这块空地。
四班是一个很神奇的班级,几乎每个人的手机里至少有一张同班同学倾情赠与的个人表情包,一张图被不同的人编辑文字还会呈现出不同的意思,奇丑无比表情狰狞动作怪异者还会受到更多的青睐,拍的越丑,流传得越广。
连休调大了耳机的音量,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有一道填空题的答案乍一看没毛病,但写下去之后纵使没去做题也知道这题的答案不可能是b。连休在这个错误的答案上划了两笔,然后跳到下一题。戚流把大题的空白处几乎都写满了,抄这些题看一眼就有两种以上的解法,戚流偏偏写了步骤最多的一种,抄的连休有点怀疑人生。
连休写下最后一个字母,合上了作业,放在右上角那堆书的顶部。相当粗暴地从戚流的桌上抽了一套英语卷又开始重复着刚才的过程。
连休习惯了把作业分到三个时间段去写,这样不会太累。若不是昨天晚上洗完澡之后被戚流闹到熄灯,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不然也不至于把作业都堆到早上这种容易犯困的时间写。连休越写越气,写出来的字也越来越随意。
而那个打扰他的人,此时正趴在桌子上补觉。戚流本来可以睡到自然醒,却因为自己造孽而被气在头上的连休有意弄醒。起床铃刚响不到一秒,连休就把戚流踢了下去。
连休交了部分作业,上第二节课的时候还在补着作业。手酸的要命,连休放下笔甩了几下手就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
被火气冲昏头脑的连休哪有多余的心思去听老师上课,此时一脸懵逼地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的题目,刚要回答选a,眼睛不自觉地瞟向戚流,戚流很快在纸上写出一个“不是”,连休不屑地笑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
台上的老师指了指窗户:“那你出去站着吧,反正你也不听课。”
连休又看着戚流,戚流单手捂着眼睛摇头叹气。连休拿着还没写完的作业走到窗口站着,历史老师来到连休身边看了一下连休在写的东西,说:“有那么多时间不写,非要在我的课上写我布置的作业?怪不得才考二十分!”
连休只是抬头跟老师对上了眼神,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那老师又说:“觉得自己是北京人就了不起了?我看你是家里没钱了才转来这种地方上学吧!”
这老女人也太幼稚了吧,生活得多不顺才会把情绪发泄在学生身上。连休摇了摇头,继续抄着戚流的作业。要不是戚流的字好看好认,连休现在想冲进去掐着戚流的脖子问他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废话。
历史老师把戚流那本从连休手臂下抽了出来,翻到封面看了一下名字,然后随手扔在地上:“你以为跟戚流写了一样的答案就能跟戚流一样吗?戚流是家里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普通人,不像你一生下来就有北京户口!”
我不气。戚流的事情关我屁事。连休听着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写作业都比眼前的老女人有吸引力。连休看着角落里的戚流,刚好跟戚流对上了眼神。戚流已经站了起来,脚尖几次向着连休,却又转了回去。
连休默不作声地走进教室,蹲下想要捡戚流那本作业。手刚碰到纸张,作业就被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踢到教室的最后面,还有那个尖锐的中年女声:“你连四百都考不到!我看你以后能上什么大学!肯定是早早出来打工,做着一些下贱的工作!”作业跟墙相撞之后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停下来,其中的一个角已经被撞到变形。
连休看到跟自己同款的那双鞋子出现在作业旁边,作业被一只带着红绳的手捡起。
戚流拿着作业走到连休身边,半蹲着把连休扶起来,对着老师说:“我同桌的成绩,我会管。他现在才高一,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上不上大学,做什么工作,是他的自由,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