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很期待，那道嘴硬的菜，结果等到菜端上来的时候，我感觉也没有什么啊，不就是一个超大的汤盆，里面盛着一条红烧鲶鱼嘛。
当然，我心底没感觉这道菜有什么，但是嘴上可没有说出来，那样就太伤人了，毕竟这是陈万年用心准备的食材。
鲶鱼一端上来，按照规矩，鱼头要对准席上最重要的人。
当服务员放鲶鱼的时候，准备把鱼头对准陈万年，陈万年连忙摆手，指了指老姬，对服务员说，姬老板年纪最长，鱼头对着他。
老姬连忙客气，说陈总最有钱，还是对着陈总好了。
我也说我师兄就是一个老顽童，不需要对着他。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鱼头还是对准了陈万年，当时我们共同举杯，先喝了一杯，然后由陈万年挑一下鱼眼，大家再吃鱼。
就在陈万年挑了鱼眼的时候，老姬突然放下筷子，说玄真，你看看这条鲶鱼，是不是很熟悉？
我说我跟它又没有亲戚，怎么会熟悉它。
陈万年这时已经挑开一只鱼眼，招呼老姬说，姬老板，你年长，你先来。
老姬摇摇头，说等会，陈总，鲶鱼虽然肉质滑嫩，但是跟桌子上其他的好多食材比起来，也算不上硬菜，今天你说这道菜最硬，有什么讲究嘛。
老姬没动筷子去吃鱼，大家也就没有吃，我和张铁山同样很好奇这个问题，于是和老姬一样，都把目光投向了陈万年，等他给我们介绍，这条鲶鱼与众不同的地方。
陈万年笑笑，说红烧鲶鱼，这是粤菜的做法，之前我在广东，当地的朋友带我品尝过，真是肉质滑嫩，入口鲜美。
老姬说这个我知道，在广东那边，称呼鲶鱼为塘鲺。
陈万年说是的，广东那边是成为塘鲺，而很多外国人习惯称鲶鱼为猫鱼，反正鲶鱼这种东西，滋阴补阳，很是有料，我今天说这条鲶鱼是最硬的菜，就是因为这条鲶鱼很不一般，把这条鲶鱼送给我的人，说这条鲶鱼生长在深潭里，那口深潭方圆也就二尺，深度有上百米，在这种深潭里长大的鲶鱼，尤其大补……
没等陈万年说完，老姬就说，陈总，等等！
然后老姬面对我，说玄真，你再仔细看看，这条鲶鱼的个头，是不是和咱们今天经手的那两条鲶鱼很像？
我点点头，说是的，虽然烹饪过了，体型有点缩水，但是大体差不多。
老姬说那就对了，我怎么看都感觉，这条鲶鱼，就是咱们今天送走的那两条鲶鱼之一！
老姬这么一说，我顿时没了胃口，连忙问陈万年，到底是谁送给他鲶鱼的。
陈万年说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我和老姬都熟悉，正是富人区那个，娶了妙龄女子为妻的老者。
想想汤盆里的这条鲶鱼，是在臭水沟里长大的，我差点没吐出来。
老姬也强忍不适，对陈万年说，陈总，假如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条鲶鱼是你说的人，派他妻子送过去的，对不对？他的妻子，也就二十来岁，对不对？
陈万年点点头，不再称呼姬老板，而是改成姬先生，说姬先生，多日未见，你算命的功夫，又上了一层啊。
陈万年这么一夸老姬，老姬顿时正襟危坐，还伸手去捋胡须，装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深沉范。
他只顾装深沉，也不说话，张铁山当时就说，姬老板，你不吃我先吃了，我最近正好需要大补一下。
张铁山说完就伸筷子。
我连忙伸筷子挡住了张铁山的筷子，说慢着，哪怕你新婚燕尔，需要大补，这条鱼也不能吃！
张铁山说为什么。
我说很简单，这条鱼生长的其实并不是深潭，方圆二尺这个也算差不多，不过那个深度上百米，其实应该是长度上百米。
张铁山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这条鲶鱼，其实是在下水道里长大的，吃的是老鼠以及腐肉，喝的是下水道的屎尿汤。
陈万年当时一愣，说玄真，你说的是真的嘛。
我当时就把下水道鬼叫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知道真相的陈万年，顿时扔掉了筷子。
张铁山也是一拍桌子，差点把那个汤盆给扔出去。
陈万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马上叫来他的秘书，让他秘书给老者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用下水道的鲶鱼，来糊弄自己。
那个老者经营的公司，主营建筑材料，算是陈万年的供货商之一，假如陈万年一声令下，那个老者的供货渠道，就要断了一大半。
经过秘书询问之后的转述，终于搞清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