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看天边泛了鱼肚白,快天亮了。
李道长也看看天,然后转向俏罗刹和王琦玉,对他们说:“两位,就此别过吧,希望以后各自安好,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李玄真。”
听李道长的意思,这就要离开,我就说道长,不行啊,俏罗刹给我下了迷药,刚才她只给我解了一半,另外一半,还没有给我解呢。
李道长摇摇头,说晚了,你中毒已经很深,她的解药,已经不管用了。
我听到这个,晃了晃胳膊,感觉胳膊酸软无力,怎么都抬不起,顿时就急了。
我用手指着俏罗刹,骂道:“你这个狠心辣肠的蛇蝎女!我……”
后面没等我骂出来,李道长就阻止了我,小声对我说,你别骂了,你看她现在,还怕你骂她嘛。
我看看俏罗刹,她已经把刘胖子的尸体拼起来,又撕破自己的衣袖,做成一条长丝带,把刘胖子的尸体,绑到了身上。
俏罗刹此时,除了有对刘胖子的愧疚之外,已经对其他的事物,不闻不问了,所以我就算骂她,她也未必搭理我。
我也是不做无用功的人,于是在心底,把这个仇给记下了,心说俏罗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李道长说你小子,想什么鬼主意呢。
我说我没有。
李道长说没有最好,然后他把我背起来,往山下走去。
李道长别看年龄大,背着我也是健步如飞,直到到了山脚,这才把我放下来,回头望着来路。
没一会儿,毛道士一手扶着糖人张,一手扛着青龙偃月刀赶了上来。
李道长交代毛道士几句,让毛道士带着糖人张,去糖人张家里养伤,然后在糖人张养伤期间,让毛道士好好保护他。
毛道士点头答应之后,李道长背着我,跟毛道士分道扬镳了。
我经过一夜变故,心情紧张体力匮乏,竟然在李道长背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再看看房间的陈设,发现这是一处农家。
我走出房间之后,看到李道长,正和房间的主人,一个白胡子老头子聊天,他俩面前的饭桌上,放着两素四个菜,还烧了黄瓜鸡蛋汤,鸡蛋汤上浇着香油,简直就是香味扑鼻。
看我醒了,那个白胡子老头说,孩子睡了两天两夜,肯定饿了,正好过来上桌吃饭。
我说谢谢老爷爷,不知道您老贵姓啊。
白胡子老头笑笑,说山野村夫,哪里有什么贵姓,不提也罢。
看他不想说,我就没有继续追问,把目光看向李道长。
李道长点点头,意思是坐下吃吧。
我肚子醒来时就咕咕叫了,这时连忙坐下,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对两位前辈各点头致敬,然后就吃了起来。
李道长不沾酒不吃荤,鸡蛋汤都不喝,说鸡蛋是有卵之子不可食也。
我本来想去夹一块肉,听李道长这么一说,我又把筷子伸向了素菜,我是为了讨好李道长,他不吃荤我也不吃。
毕竟我中了俏罗刹的毒,还需要李道长给我拔毒呢。
白胡子老头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汤勺给李道长盛了一碗鸡蛋汤,说:“我说道兄,这个鸡蛋没有受精,无知觉无生机,吃了没事。”
我闻着香味早就食指大动,抬头看看李道长。
李道长给我夹了两块大肉,说孩子,吃吧,以后甭管什么牛肉羊肉猪肉鸡肉,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吃,更别说鸡蛋了,你又不是道士,荤腥不戒的。”
李道长这么一说,我算是拿到圣旨了,夹了一块肉吧唧吧唧吃起来,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鸡蛋汤。
白胡子老头看了,立马哈哈大笑。
李道长又把鱼肚子里的鱼子,给我夹了一大块,说多吃鱼子,能变聪明,省的再半夜上山找宝贝,被人暗算了。
我无言以对,羞愧难当。
李道长看我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怀胎,端起鸡蛋汤,问白胡子老头:“你确定这鸡蛋没有受精?”
白胡子老头回答:“道兄,我跟你这么多年交情,还能害你破戒影响修行啊,千真万确!”
李道长喝了一口鸡蛋汤,在那回味好久。
看来他好久没有沾过荤腥了。
白胡子老头拿出一坛酒,要李道长陪他喝,李道长坚决不喝,白胡子老头几次邀请无果,最后只好作罢。
所谓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博,白胡子老头自己喝酒也没意思,于是他喝了两杯不喝了,接着跟李道长聊了起来,这一聊就是一下午。
通过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不少东西。
我的老家彭城,自古是战略要地、兵家必争之所,楚汉相争三国逐鹿宋金血战,历史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仗,尤其在我们紫桓县,因战而死的人不可计数,经常有人在山上河边挖出大片尸骨。
这样的彭城,这样的紫桓县,从来不缺少关于战争的故事和亡魂的传说,更有着隐藏在民间的奇人异术。
王琦玉的师父孙婆婆,跟随父亲从冀省蔚州到紫桓县,寻找在抗战中牺牲在紫桓县龙王山的长辈,后来没找到,但是孙婆婆的父亲不死心,就定居在紫桓县,后来孙婆婆的父亲死了,孙婆婆嫁给了紫桓县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