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掐着时间,按照江漓川的吩咐给她红肿的脸小心着擦药。
唐小晚微抿着唇瓣,想拒绝的又怕男人一个不高兴,再惹火了他不好收场。
安静地盯着脚尖,忍着火辣的痛感让他细心擦药。
他轻声问:“疼么?”
嗓音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唐小晚轻摇了摇头。
以前在唐家做错事,许丽没少打骂她,身上淤青红肿并不少,可除了舅舅还第一次被第二个男人这么关心。
时间久了,她习惯了挨打,也就不觉得疼了。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听到男人如此温柔的询问,心里竟有些委屈,鼻子酸涩的难受。
她低着头,只迅速摇了摇头,不敢出声。
“疼就说出来,没人让你忍着。”御景炎难得有这么大的耐心,边给她擦药,边注意着她的小表情。
这女人平常伪装惯了,喜怒哀乐都不怎么表现在脸上,他又很少去注意她,从而忽略了她许多。
唐小晚微咬着后槽牙,药膏的刺痛感让她不自觉地收拢了搭在膝盖上的手。
“谁教你痛就忍着的?”御景炎握住她的拳头,心疼地皱起了浓眉:“在我面前你不必忍着。”
是他给她的安全感不够强?
脸都肿这么高了,他擦药时下了点力度,她都忍着咬紧牙关,还是不肯叫一声痛。
她的坚强让人心疼,他允许她在他面前哭泣寻安慰。
唐小晚只是摇着头,没有谁教她,只是她觉得就算叫出来该痛还是一样痛,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怕自己依赖这个男人,怕自己陷入绝境,就再也抓不住救命稻草了。
御景炎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还是不肯告诉我是谁打的?”
“没有,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打伤的。”唐小晚别开脸,怕男人看出端倪。
男人幽深着眸,良久后点了点头。
既然她不肯说,那他就不问了。
但这并不是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不说,他可以自己查。
江漓川嘱咐两句注意事项,御景炎就带着唐小晚离开了医务室,两人相对沉默地来到女生宿舍门口。
距离很远的地方,男人停下了脚步,把羽绒服披在她身上:“既然你不想我进去,那就送到这吧。”
唐小晚没想到他这次竟会这么大度,拢了拢肩上的羽绒服,男人将剩下的药膏放在了口袋,轻拍了拍。
“那我走了。”唐小晚抿了抿嘴,突然有些羞涩。
男人盯了她半晌,勾起邪气的薄唇:“要不然你去我办公室吧,宿舍里的床太小,我那大。”
“……”
唐小晚羞涩的笑意褪尽,顿时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赌气的背影渐行渐远,御景炎黑瞳沉了沉,满眼柔光像嵌入了星河,嘴角始终保持着浅笑。
玩世不恭的声音轻啧了一声,“要不去我那吧,我门卫室床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