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汐突然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瘫软下来,痛苦地靠在椅背上,疑惑、悲恸、愤怒煎熬着她。那个问题她明知现在问出来很傻,也不会有答案,姜潮汐却还是忍不住喃喃道:“是谁想要害他们呢?”
徐傲叹了口气,苦笑,“如果我知道的话,现在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了。”
是啊,为何那么多不幸的事骤然接踵而至呢?恍惚间,姜潮汐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之中牵引着她,走向一个未知的深渊中。
这股力量一定不会是让人幸福的,事实摆在眼前,她的父母、徐傲、还有那位素不相识的苏和谦,都为此遭遇了某种程度的不幸。再说,她自己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吗?
她的目光落在徐傲受伤的右臂上,“你的伤……还有公司,都是同一帮人下的手?”
“那倒不是。来我家捣乱的那些人是来阻止我调查另一个委托的。别看我的调查公司小不啦叽的,我们还不至于惨淡经营。”
徐傲这时还有心情开玩笑,姜潮汐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当时在医院你猜得没错,我的伤是被人蓄意砍伤的。那个人也是身不由己,一时昏了头才会这么做。”
知道的?”
“我你被砍伤的前几天,在时代城商场的停车场里看见了你们起争执。”
徐傲侧头一想,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早就见过我了……难怪在医院里你对我那么不客气,原来是那天给你留下了坏印象啊!”
“我还以为你是混黑-道的流氓……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徐傲大剌剌地挥了挥手,“其实那家伙也挺可怜的,年纪那么大了却染上毒瘾,还遇到我这个强盗,抢了他好不容易弄来的□□。我这伤就是在逼他进戒毒所时,他突然发狂砍的……对了,他就是那个刘辉。”
姜潮汐有些意外,“那个人就是刘辉?”
徐傲在报告里提到过刘辉这个人,也是徐傲在调查苏和谦生前行踪时,唯一一条明确的线索。
这个刘辉是苏和谦的旧识。今年三月末,苏和谦曾到他常待的地方找过他,这事有许多流浪汉能作证。苏和谦当时当众请了刘辉上馆子喝酒吃饭,流浪汉们都十分羡慕,因此记得很清楚。
他十年前还是一家造船厂的厂长,不过后来船厂牵扯上凶案而倒闭,他也就跟着失业了。染上毒瘾后更是妻离子散,成了无业游民,终日与一群同样潦倒的流浪汉为伍,干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混日子。
苏和谦年轻时曾经是个海员,他所属的船务公司当年一直是由刘辉的造船厂承包维修工作,他们也是因此而认识的,但两人交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刘辉一口咬定当时他与苏和谦只是正好巧遇,那次之后也不曾再见过面,而警方查明刘辉在苏和谦死去时拥有不在场证明,也就不再深究。
苏和谦回到津港市的四个月里,除了刘辉,他还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已成为永远的谜。
“我总觉得警方在处理这件案子时,过分的草率随便,反而显得这个案子的蹊跷。”徐傲罕见的一脸凝重, “我在想,会不会这些事情背后牵扯着一个极大的势力,大到可以只手遮天,连警方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会有这样的大势力吗?”姜潮汐喃喃道。
徐傲冷笑不答。
两人一阵沉默。姜潮汐想,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势力存在的话,那自己还有徐傲是不是已然无可避免的被卷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了呢?那些人会像对付苏和谦、姜致远一样,转而来对付他们俩吗?
她抬起头望了徐傲一眼,只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姜潮汐突然惊觉,如果这真是一个危险的深渊,那她决不能眼睁睁再看着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徐先生。”姜潮汐郑重地唤了一声。
徐傲抬起眼皮,肃穆的神情一扫而空,他嘻嘻一笑,说:“叫我徐傲吧,太客气了不像我认识到姜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