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齐清岚想得多了,沈行之压根也没想过要圆,竟然开口就说了清风入梦之事,眼看就要接着说她耍性子的事情了。不知怎么,当着沈行之,她耍起脾气来只觉得理所当然,然而在师父面前说开,就忽然觉得不好意思。
她上前两步,拉了沈行之衣袖:“不过是清风入梦,就把师兄高兴成这样。有什么难的?下次我再弄个厉害的,必然扳回一城。”
沈行之被她一拉,已经停了话头。听见她如此说,便晓得她已经不计较,随着一笑,再不说话了。
萧迎摇头笑笑,并不管两人的口角官司,吩咐两人进来坐下才道:“岚儿,先前你那两个侍女回来,王妃另打发了人跟来。说是传皇帝的旨意,命你五日后入宫,只说有事。可知是什么事情?”
齐清岚闻言,知晓大概是当日御书房的话起了作用。便将这些时日以来各方试探都说与师父知道,随后便道:“我当日生气,想着也该煞一下这些人的锐气,免得都瞧我好欺负,才去皇伯父处说了几句。”
萧迎点头道:“总是一味安居守界,倒让这些人看轻了去,反而不好,与你将来修炼也有阻碍。”
得了师父肯定,齐清岚更加放心,忽听沈行之道:“师侄之前游历之时,倒曾往多罗去过几次。多罗那位摄政王,颇有治国之才。他膝下两子,也都算出色。”说着便看向齐清岚,道,“师妹见过的多罗使者,就是摄政王长子。”
提到这个人,齐清岚便想起自己昨日物归原主的那半块玉璧。便道:“师父,昨日宴会上,母妃曾引荐了多罗的公主命我招待。这位端宜公主,师父可知道?”
萧迎喝了一口茶,凝神想了片刻,便笑了:“倒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只是并不曾见。”
齐清岚正要说话,忽而想起沈行之还在,当着他面不好开口。岂料沈行之站起来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还没做完,请师叔见谅,容我片刻。”
萧迎挥了挥手,沈行之便从容走了,巧的好像听见了齐清岚心里的话似的。
“岚儿想说什么?”萧迎点了点茶盏,提醒她一声。
齐清岚顿时觉得郁闷,怎么她如今就像一张白纸了么?任谁都瞧得出她想什么。然而该干的正事还是要干:“昨日那位公主有些不对,明明是未嫁之女,可瞧着却不是个姑娘家了。”
萧迎“哦”了一声。
齐清岚便接着道:“我想着,师父既说这多罗是摄政王的天下,那这所谓的皇家公主,不过是名义上好听罢了。可她倒还能跟着使团出来,可见与世子交情不匪。徒儿觉得和那世子打交道实在麻烦,本来想着寻个机会把他那玉璧放回去就是。偏生他惹我不高兴,徒儿就转手放在了那公主身上。能不能拿到,就看那世子运气如何了。”
听了全程,萧迎笑笑才道:“你这丫头,越发学坏了。只是人外有人,这女子能于弱势替自己寻一条路出来,必然不是好相与的。”
齐清岚也跟着莞尔:“所以徒儿便来推波助澜,她若果然有能耐,来日说不定还记我一份情呢。”
师徒两个相视一笑,默契的停了这个话题。
过不了片刻,沈行之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花笺,一瞧便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果然他走过来,轻轻放在齐清岚面前,笑道:“看来多罗公主对师妹印象甚好,连请柬都要追到这里来送。”
萧迎这处宅子,虽然偏远,可若是有心人打听,总归也是不难知道的。萧迎闻言便笑:“这人倒是心诚的很,帖子都要你亲自收了才好。”
齐清岚不置可否,随手拆开了信笺,仔细一瞧,竟然是和安家选的同一天,且连理由都是一模一样的,若不知道,还以为这两家是商量好了打擂台的。
齐清岚一笑,便将花笺奉到萧迎处,道:“可见这一天是好日子,两边人都看中了要赏花去呢。徒儿想着不能厚此薄彼,不如一块儿应了,到时候再一块回了,省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