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疯了!
齐清岚懒洋洋往椅背上靠了靠,方小声道:“将来后院交给你,王世子必然放心了。”
端宜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僵了片刻才缓缓坐正,竟是再没说话。
齐清岚往女子处看了看,容家大姑娘与二姑娘坐的位置略靠后些,此刻二人都慢条斯理吃着东西,好似就专门是为着吃东西而来的。
她招了招手,木槿附耳过来,片刻后低低应了一声。齐清岚便施施然起身,径自带着红苏往小凉亭中去了。
红苏寻了个干净地方,铺好锦垫,请了齐清岚坐下,又开始张罗茶点。
“回禀郡主,容大姑娘到了。”
木槿行了礼,引着容家大姑娘—容梓过来,上前柔柔的行了个礼。
“容梓见过安宁郡主,不知郡主寻容梓有何吩咐?”
这容梓不止身姿柔软,连着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平白叫人想起端午时节吃的粽子来。
齐清岚摇头一笑:“倒也没什么吩咐,不过是听久了名字,如今头一回见,有些好奇罢了。容姑娘请坐吧。”
容梓谢了坐,规规矩矩如老僧入定,十分文静。
“容姑娘,本郡主听说,你家里并不是世代从商,祖上也出过两任外官的。”
祖上出过官宦,按常理来推算,纵然穷得屋无片瓦,也是要读书进考的。从商么,平白就掉了几个等级。
容梓一笑:“是。”
竟是个惜字如金的架势。
齐清岚浅浅啜一口茶:“容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可曾许了人家?”
容梓眉眼沉沉,似乎讨论的是别家问题:“民女十六岁,父亲并未说过婚约之事,民女不知。”
是不知,不是没有。
“容大姑娘,果然如同传言一般,名不虚传。”
齐清岚赞了一声,摆了摆手,红苏便行了一礼退下:“人都说功高盖主是麻烦,依着本郡主看,想来富可敌国也是一样的麻烦,不知容姑娘作何想?”
容梓浅浅一笑:“民女见识浅薄,不敢妄言。”
“今日是不敢妄言,来日,就该是不能多言了。”
齐清岚笑了一声:“容姑娘不必如此戒备,本郡主不过他国使节,动不了你容家的产业。可这多罗国之内,就说不准了。本郡主如今,不过是觉得容姑娘投缘,再加上局势看得明白,多说些知心话罢了。”
她略倾了身子,托腮瞧着容梓:“算来算去,恐怕只有王世子是值得真心托付之人了。容姑娘觉得呢?”
容梓目光如水,平淡至极:“郡主所言,民女不懂。”
“不懂不懂不懂,你以为我瞧不出你是什么意思?”
齐清岚冷下脸来,哼了一声:“不识好歹。”
容梓恍若未闻。
“红苏,送容姑娘回去。”
齐清岚吩咐一声,又道:“容姑娘,今天说的话,你可好好想想。”
容梓应了一声是,规矩行了礼,方跟着红苏去了。
“这姑娘,真是对得起这多罗第一巨富嫡出姑娘的身份。”
齐清岚瞧着容梓离开的方向,招了木槿过来:“你去请时,容二姑娘可在一旁?”
“奴婢去时,容二姑娘正在旁处说话,不过片刻也就回来了,还问容大姑娘去何处呢。”
果然还是年轻些的姑娘好哄一些。
齐清岚无端有点儿怀念容二姑娘的争强好胜了。
她往宴席处看,容梓已经走了回去,容二姑娘亲热的靠过来,两个人不知低头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