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说话不欢而散,直到国君选了黄道吉日,送齐清岚出京都,她都再没见过谢明烨。
这样也好,该说的已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也多少说了一些,再要碰上说些什么,她怕他们这同门师姐弟,不得已再见之时,都要尴尬。
轻装简从的出了都城,才走了三五里路,前面忽然冲出一队人马来,顶头的就是久不露面的荣亲王—罗飞鸿。
“你不是说了,你走得时候,我若未到,便算是交易停了?”罗飞鸿勒住马头,调转方向和她并排着走。
“我为了求母亲答应,可是费了好大力气。你就算不感动落泪,至少也做个样子,这么不惊不喜的,真让人伤心。”
“王爷特意出了京都送我,民女实在是感激不尽......”
“你如今可不该这么说话,你是御封的巡察使,该自称一句‘臣’。”罗飞鸿面带笑意,挑了挑眉道:“我特意收拾的简单,你瞧瞧,我像不像你的随身侍从?”
“殿下做臣的侍从?”
齐清岚抬眼看他,纳闷他这是下得哪一步棋。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想这个主意出来,可不太容易。”他得意扬眉,“母亲也觉得好呢。”
齐清岚住了马,罗飞鸿一时不及,忙也跟着勒住马头:“怎么不走了?”
“国君与王爷都知道这巡察使的功用,如今王爷跟着臣,是何道理?”
罗飞鸿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她每回肃起脸色,多半是生气,可他却又偏偏最爱看她这幅样子。
冷若冰霜,又让人心痒难耐。
至少于他而言,就是如此。
“你还生气?实话里说,你搅黄了咱们的婚事,我都没怎么生你的气呢。”
罗飞鸿嘟囔一声,看她并不和缓,又道:“好好好,我说给你听就是。母亲那里,我只说是陪着你最后这一段路程,权作念想。等你走了,我自然好生回去,凭他们替我选个合适的娘子嫁了就是。我如今能有的,只有这些,你就别狠心赶我走了。”
想了想再加一句:“反正是做交易,我也跟不了你多久。”
不晓得是最后这一句起了作用,还是齐清岚多少动了些同情之心,总之她顿了片刻,便又策马跑了起来。
“做侍从可不简单,你别多话。”
那便是同意了?
罗飞鸿满意一笑,忙也策马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几日,罗飞鸿倒是格外乖巧,想当初从临淄城到都城的路上,那是衣食住行样样精细,略有些差池就好一顿脾气,把她这个水土不服的人闷在车上都惊动了。
如今可好,两个人日日赶路,她选什么客栈,用什么吃食,他就跟着住什么,吃什么,不仅不挑,还知道惦记她住的如何,吃的惯不惯,简直是再贴心不过。
可是再贴心,在齐清岚这里,也始终客客气气喊他一声“王尊”。
这是他们出来后,她给起的化名,也算是时刻提醒,您始终是位尊贵王爷,咱们总要分道扬镳的意思。
“大人,再有三五日,就是西南疆了。”
罗飞鸿尽职尽责,倒真有些侍从的模样。他掏出地图来,指着上面的城池道:“这是西南重镇浮光城,从这小镇往西直走,就是了。听说城主是个色鬼,娶了二十多位夫郎呢。”
齐清岚顿时无语。
“你打探的内容还真是仔细。”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