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薇薇去后厨端菜的时候,云父云母坐在外面的大厅里,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烈。
云父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向前台处瞄去,正好和崔玉阴郁(不爽)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看着崔玉皱起了眉头,一脸阴森盯过来的样子,云父的眼皮一跳,立马火烧火燎地惴惴收回了视线。
“那个前台……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
云父拿起茶杯想要喝口水压压惊,举起杯子又想起来了这是一家黑店。
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古代那种“人肉包子”的黑店现在应该早就不存在了,但是想想这家黑店那剽悍的作风,云父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出门在外,还是稳妥一点吧。
云父和云母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要开溜的心在这一刻空前的强烈。
正当他们握住了彼此的手,深吸一口气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一阵香得出奇的味道从后厨缓缓飘了出来。
那味道就像是小钩子般,将深埋在心底的、对食物原始的渴望全都给勾了出来。
“咕噜——”
一声轻微的肚子鸣叫声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
崔玉黑着一张脸,本就阴森的俊脸在那“咕噜”声冒出来后看起来更加吓人。
逸散在空气中的香气宛如一个霸道而又迅捷的武器,它直接打懵了心生退意的云父云母,并将两人肚子里的馋虫给彻底地勾了出来。
“这是什么,闻起来好香……”
胡薇薇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您好,您的辣子羊排、板栗烧鸡、咖喱鸡块已经齐了,请慢用。”
“咕咚——”
寂静的大厅里,口水的吞咽声显得格外清晰。
诱人的香味不断往鼻子中钻去,口腔里的口水开始泛滥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找机会溜了”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
云父看着眼前色泽诱人的美食,喃喃地说道。
“要不……尝尝再说?”
“嗯呐。”
在用热水烫过筷子后,云父云母拿着筷子,向自己中意的菜肴上夹去。
身为一个纯粹的肉食性-爱好者,云父在胡薇薇上菜的时候就相中了那个辣子羊排。
经过了大火的翻炒和辣椒油的浸润,羊排的表面满是焦黄莹润的诱人光泽。一口羊排咬下,香、辣、麻、焦,丰富绚烂的口感裹挟着肥嫩香郁的羊羔肉,在嘴里猛地炸裂开来。
由于辣子羊排是最后才出锅的,酥软的羊肉不仅沾满了花椒和辣椒的香味,还带着灼热的烫意。过高的温度无情地烧灼着稚嫩的口腔,使羊排在咀嚼间给食客带来了少许的痛苦与困扰。
但即便是如此,也丝毫不能阻挡云父扫荡辣子羊排的决心。
他“斯哈斯哈”地呼着气,一口羊肉在嘴里烫得左右来回颠倒,却依旧大口大口地吃着。
配着浓郁芬香的米饭,很快,辣子羊排便只剩下了小半盘。
与云父对辣子羊排的厚爱不同,云母则是对桌上的那道板栗烧鸡情有独钟。
色泽金黄的板栗圆头圆脑、翠绿柔韧的白菜清新悦目,仅从卖相上来说,板栗烧鸡看起来确实更为好看。
补肾益脾、健脑开胃,云母一边念叨着板栗烧鸡的滋补,一边矜持地夹了一筷子烧鸡入口。
在鸡块入口的那一刻,醇正鲜香的滋味便瞬间弥漫开来。
在翻炒与煮炖中,外酥内软的板栗吸收了鸡肉的少许油腻,也让鸡肉带上了一抹板栗的甘甜。香中带甜、甜中带鲜、栗香浓郁、鸡肉吃起来又嫩又美,滋补的感觉裹挟着令人不可抵挡的鲜香,完美地击中了云母的小心脏。
一小块板栗、一小块鸡肉、一小勺米饭混杂着入口,云母舒适地眯起了眼睛,只觉得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良好的治愈。
寂静的大厅里,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不断响起。
等云父云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合起伙来扫荡了五碗米饭,辣子羊排和板栗烧鸡也被吃得干干净净。
胃里沉甸甸的满足感慢吞吞地传了上来,饱食后的慵懒混杂着困倦一起袭来。
云父和云母惊奇地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种在米其林与老字号餐厅都感觉不到的、好吃到整个人都被安抚治愈了的满足感,他们竟然在这家小破饭馆里吃到了。
而就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后在一旁快馋疯了的胡薇薇微笑着走上前去。
“您好,您的这盘菜还没动过,请问要帮您……”撤下去吗?等你们走了我就可以开吃啦!
在胡薇薇热切的目光里,云父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意美滋滋地说道。
“对对,麻烦帮我们打包一下,我们带回去当晚饭吃,谢谢了啊!”
胡薇薇:……QAQ
看着那盘还没有被动过的咖喱鸡块,梦想破碎了的胡薇薇憋下了眼泪,低下头含泪打包。
“你们好,我想问一下。”
看他们终于吃完了,坐在一旁等了有一会儿的时沧水开口发问。
“你们觉得我炒的菜,好吃吗?”
“嗯?”
闻言,正殷切注视着胡薇薇打包的云父扭头,他艰难地将视线从咖喱鸡块上撕了下来,然后一脸坚定地冲时沧水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你炒的菜不是好吃,是那种,很特别的,特别好吃的那种!”
面对着云父的高度赞扬,时沧水抱着怀里的云云,细柳般的眉头不解地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