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湘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最终冷声追问道：“这样来说吃亏的应该是我们，凌老板这般守规矩的生意人，难道会不知好歹的带人上门打你？”
徐成礼捂着面颊，瑟缩地瞄了柳湘湘一眼：“后来我就醒之后便后悔了，怕你知道后不开心，便想将《风筝记》的独家版权要回来。”
“谁知这凌老板竟然不肯，反倒对我百般侮辱，我气不过，便自已撕毁了约定，转手将版权又卖给了别人，只当这份合约不存在。”
徐成礼将事情和盘托出，并叫道：“柳小姐，是此人先不守规矩，从我手中骗取了版权，”
柳湘湘眼神转冷，心中陡然对他生出了十分不耐：“你住嘴，此事我自有定论。”
她转向凌老板，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家姑娘与徐成礼之间的私人恩怨，却被你小题大作牵连到了生意上面。凌老板你不是出入生意场的新手，怎么连不要因私废公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更何况一本《风筝记》的独家版权，你竟然就给了这么点钱，是在打发要饭的么？”她声音不大，但却极有力度。
凌老板依旧嘴硬：“我们生意人最相信白纸黑字的合同，既然那上面有你书社的签章画押，你就必须承认。”
在这时刻，柳湘湘反倒笑的摇曳生姿：“若是有人拿着一份你家小姐卖身青楼的卖身契，你也会认么？”
凌老板的眼睛猛地一颤，陡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手中短匕直指着柳湘湘的鼻子：“你敢！”
柳湘湘笑的风轻云淡：“凌老板是个讲道理的生意人，我虽是刚刚步入商场，但也愿意向你们这些前辈看齐，遵守规矩。凌老板若是看我这个书社不顺眼，尽可以光明正大地与我在市场角逐。”
她施施然向前一步，伸手轻轻压下了凌老板的短匕：“但若是凌老板想要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我，那我自然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老板的神色变换了片刻，最终颓然坐在了椅子上：“那柳小姐究竟意欲何为？”
柳湘湘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既然凌老板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那便将《风筝记》的独家版权的合同交还给我，作为回报，我愿意用这个价格，将版权卖给你一份。”
“想必凌老板应该知道这本书现下的市场价格，我以此价格卖给你，已是大赔了一笔，这就算我待徐成礼向令嫒陪个不是。”
“徐成礼对令嫒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不齿，但凌老板也已然教训了他，不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作罢，不知凌老板意下如何？”
柳湘湘深谙打一巴掌给个枣的精髓，恩威并施地将凌老板彻底降服。
凌老板坐在椅子上，神色变动了片刻，这才尤为不甘心地道：“看好你自已的人，若是让我以后发现他再次出现在我女儿面前，我会把他大卸八块，丢到清水河里喂鱼。”
柳湘湘面上带着完美无瑕的笑容，点头应承：“若是真有那一天，一切全凭凌老板处置。”
等柳湘湘打发走凌老板，天色已经向晚，夕阳惨淡，染得西方天际一片半死不活的昏黄。
她站在一片夕阳中，轻声对着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徐成礼道：“京城并非青山郡，这里鱼龙混杂，远超你的想象，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以前的何夏一样没有脑子。”
“若是想在京城活的长一些，便给我忘掉你在青山郡学的那些穷酸狭隘的做派。”她声音不大，深知可以说是柔和，但却带着冷锋般的凉意，刺的徐成礼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