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枫刚穿过廊庑,便见到一派整齐列队等待的大臣,朗声向他行礼:“太子殿下,老臣终于又见到太子殿下了!”
“诸位请起,切莫多礼。”祁连枫急忙上前,亲手扶起大臣。
那些大臣心中似是藏着天大的委屈,一边用衣袖拭泪,一边上前去拖祁连枫的衣角:“现在陛下听信那个秦钰的鬼话,对我等颇多怨言,甚至还出手处置了几位劳苦功高的臣子。”
那些大臣越说心中越是委屈,不住地叹息抱怨:“老臣们现在战战兢兢,夜不能寐。宰执大人甚至因此犯了心病,殿下若是不出手管管,我们怕是永无宁日啊。”
祁连枫与众人把臂前行,一路来到了厅堂中,叹息道:“众臣的处境本宫明白,不过秦钰此番来势汹汹,父亲被其蒙蔽,我一时也没有办法。”
“殿下乃当朝太子,怀瑾握瑜,尊上守礼,一无逾矩,二无不轨,深得众臣和天下人的信任。陛下现在一时被恶人迷了心窍,若不及时处理,终会无法挽回,殿下请三思啊。”
众臣纷纷上言赞同,明中暗中皆是在逼他做出选择。
祁连枫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头上始终压着陛下这么一座大山,纵然被逼到险境,但依旧轻易不敢跨过那道禁线。
就在迟疑之间,大堂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祁连枫转身望去,一位衣着凌乱,头发*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您老怎么出来了?”太子惊问。
来人正是当今宰执郑业成,也就是莲贵妃的生父,那个不得不装疯卖傻保住性命之人。
“我若是再不出来劝说,殿下怕是连明日的太阳都无法见到了。”郑业成用力的顿了一下拐杖,发出咚地一声惊响:“殿下,如今那秦钰不仅将手伸到了朝堂之上,还让陛下对我等起了杀心,若是我等就此溃败,殿下孤身一人,还能拿什么对抗此人?”
“锦宫守卫森严,父皇春秋鼎盛,我们若是贸然动手,岂非是自找死路?”祁连枫既没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也没有掌控的一切的力量,优柔寡断的叫郑业成忍不住长长叹息。
“殿下糊涂啊,秦钰现在已经将道架在殿下脖颈上了,眼下除了我们这些郑家老臣,那些墙头草早已经闻风倒戈了。”郑业成重重咳了一声,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殿下如此等下去,是指望秦钰对你手下留情,还是陛下忽发父子亲情?”
祁连枫心中悚然一惊,倏地便想起了如今踪迹已经全无的柳湘湘。
那个先前对自已甜言蜜语的女子也是因为看透了眼下的局面,才毫不犹豫将自已抛弃了么?
权势也好,地位也好,亲人也好,情人也好,具都因为秦钰的出现全都烟消云散。
他忽然便从一介前途远大,一人之下的太子变成了走投无路的囚徒,在进退之中,选择生死。
就在此时,郑业成忽然颤颤巍巍的跪下了下去,颤声恳求:“殿下,清君侧,除逆贼,不得不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