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鸨母表演完,顺天府的府尹便跟着续上,将惊堂木拍的震天响,厉喝一声:“严明,你身为大理寺少卿之子,知法犯法,杀害人命,罪大恶极,你可有话要说!”
严明像是陡然被拉回神来,眼中陡然有了悲痛的意味,伏地长拜道:“请大人明鉴,我与杨柳心两情相悦,早就已经私定了终身,但穆少隆从中作梗,试图拆散我们,杨柳心不愿,便命人传口信给我,要我前去寻她商量对策,但当我到的时候,却发现杨柳心躺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大人!”他再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请大人查明真相,为杨柳心讨回公道!”
府尹冷笑一声:“大胆严明!你出手害了杨柳心性命,现在竟然还巧言狡辩,拒不认罪,,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他对两侧肃然而立的衙役招招手:“打他八十大板!”
衙役得令,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将严明抓胳膊拎腿扔在地上,便要动手。
“真是看不下去了!这未免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何夏转脸瞧了秦钰一眼,秦钰点点头,随即便转身混入另一方人群,躲藏起来。
何夏整整自已的衣襟,拨开人群,扬声道:‘且慢!’
那府尹上上下下的将何夏打量了一通,面上陡然带了笑意,谄媚道:“长信县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面说一面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却并未发现其他可疑之人:“太子殿下没有同您一起么?”
何夏施施然走进公堂:“太子殿下政务繁忙,自然不会随便在大街乱逛。”她走到严明身边,瞥了他一眼:“我不过是路过此处,看见此处热闹,便跟着前来看看。”
“大人,这杀人案究竟有什么证据证明严明便是杀人凶手?大人总不能仅凭一人之言,便如此轻易的定罪吧?”
府尹干笑了两声,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县主,有人看见严明出现在命案现场,而且凶器上还有此人的指印,严明身上也有被害人鲜血,这不已经说明严明便是杀人凶手么?”
何夏冷笑了一声:“大人此言差矣,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就一定是凶手么?那证人只是看见他出现过,但却并未亲眼目睹他杀人。”
“其次,”何夏伸出一根手指:“身上有血迹只能说明嫌犯曾与死者密切接触过,并不能直接作为杀人的证据,再者,指印这种东西太过容易作假,根本不能用做证据。”
“大人,你所说的证据统统都立不住脚,怎么就这这么草率决定,这岂不是草菅人命?”何夏站在那具尸体面前,望着微微露出的半幅衣袖,眼中有晶亮的光:“大人既没有查明真相,也没有试图查明真相,这究竟是何意?”
府尹闻言,不惊反笑,他从座位上站起,遥遥对何夏行了一礼:“县主教训的是,是下官思虑不周,下官定然会派人好生调查,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回反倒轮到何夏一愣,这府尹的反应过分平淡,回应也过分干脆,就好像早就等着她这番话似的。
她想了想,犹自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既然如此,就请大人公平处事,不要诬陷好人,更不要放过坏人!”
府尹满口答应,面上笑容如花,命人放开了严明:“若是县主不放心,下官会命人随时将调查案件的进程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