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放下了手中的账册,手臂支在桌上,屈指顶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吩咐道:“夏日快到了,届时会需要不少蚕丝,你要尽快找到新的货源。”
她顿了顿又道:“除此之外,注意一下同行的动态,看他们是不是也同样买不到蚕丝?”
掌柜面上有些犹疑,却还是点头应是,隔了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道:“东家,你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么?”
“最近上京风雨潇潇,小心一点不是坏事。”何夏沉声道。
掌柜点头领命而去,何夏又查看了一番账册,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便回了府。
刚一进门,她便听到熟悉的演武声,刀剑相击的声音的从被花木掩映的演武场内透出,其中还夹带着熟悉的声音:“秦钰,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太子了,我就怕你!”
何夏转过一条林荫道,透过圆形月门朝演武场内望去,果然便看见秦钰与镇岳二人,正你来我往的比试,刀剑裂空之声宛如龙虎之啸,带着凛然之气。
一百余招过后,两人分开,齐齐收兵转身,向着何夏的方向看过来。
“好久不见啊,何夏。”镇岳疾步过来,将手中长刀倏地朝她面前一推,“你可是说好了要教我新东西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先前他单枪匹马守卫县主府,功劳巨大,何夏确实对他做过允诺。
“既然你上感着要来找打,那就别怪我了。”何夏双手相交,指节间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爆响:“你辛苦从青山郡赶回,我本来是想让你休息一日的。”
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他手中长刀,扫了边上一直沉默的秦钰一眼,示意他退开。
秦钰眼色深深,瞥了镇岳一眼,面无表情的提着长剑退到了一侧。
但仅仅不过片刻,两人的过招便在镇岳的一声惨叫中结束,他像只被扔进泥土里滚了好几圈的公鸡,顶着一身招摇过市的花羽毛,狼狈的跌倒在地,面上脏污不堪。
“骂人不揭短,打人别打脸,何夏你也太过分了。”镇岳拍拍屁股从地上跳了起来,不慢的叫嚣。
何夏扬手将长刀扔还给他:“这几招本就是危险时候用来保命的绝招,专挑眼耳喉胸等脆弱处攻击,练好了可以无往不利。”
镇岳依循何夏方才的姿势比划了两下,有些不满:“有没有更加威风的一招制胜的技能,这取人弱处的招式也太没品了吧?”
何夏瞄了他一眼:“濒临绝境之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活下去才是正道,管他有品没品。”
镇岳握着长剑,有些无言以对。
“行了,你赶紧练去吧,明日我要检查的。”何夏不理会他的抗议,径自道。
看着镇岳一副赶鸭子硬上架的样子别别扭扭的开始练习起来,何夏才转身走向秦钰:“你今日不是在宫中办事么?怎么会有时间回来练剑?”
秦钰的眼神从镇岳身上移开,落在她脸上,蓦地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答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