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面对这极其深奥的哲学三问,并没有回答,只是直直的看入那双癫狂地眸子中,静静道:“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已想要走的路,我们走上了不符合你利益和要求的路,只是因为想要如此,而不是故意与你作对。”
“柳湘湘,”何夏叹息道:“你被自已头脑中的定势迷住了眼睛,看不出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何夏从她眼中看到了极大的惶恐和茫然。
她明白柳湘湘此刻的想法,易地而处,若是她忽然间遇到了一个深知她过去未来的人,就像是遇见了一张上下无极,左右无界的网,无法逃脱,心中定然也会充满惶恐和绝望。
柳湘湘的三观似是在她短短几句话中被冲击的支离破碎,抱着自已头颅,痛苦的低声呻吟着,像是在默默承受某种巨大的痛楚。
何夏冷眼旁观了半晌,慢慢转过身,迈步想要离开。
然而这次叫住她的不再是柳湘湘的声音,而是一道几乎能刺破人肌肤的劲风。
何夏骤然转身,闪电般探手而出,在那柄通体漆黑的匕首即将刺破咽喉的瞬间,死死钳住。
柳湘湘眼中的癫狂和混乱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刀剑般锐利的杀意,冷定震惊,直直刺入何夏的眼睛中。
一击不成,柳湘湘飞身后退,手中的短匕反射着微弱的灯光,折出刺目的冷光,划了巨大的弧度,再度挺刺而出。
这合身一击用上了柳湘湘的全部力量,纵然是何夏也没有选择正面撄其锋芒,而是错步一滑,闪到柳湘湘身后,屈肘拼力下击,柳湘湘惨呼一声,陡然向前扑去,及时扶住了桌椅,这才没有砸倒在地。
她犹不甘心,反手又想攻击,何夏却没有给她机会,迅速控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别,柳湘湘吃痛,不得不松开了手。
“手很稳,看来也是苦练过的。”何夏伸手接过掉落的匕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发现这匕首材质独特,样式古怪,显然并非凡品。
“你知道?你知道我会武功?”柳湘湘捂着手腕,震惊无比:“我从来都没有在外人面前用过,你怎么会知道?”
何夏毫不客气的将匕首收进自已腰包:“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她说话方式像那些走街串巷的神棍,越发的让柳湘湘畏惧起来:“你先前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刺杀我?难道先前的事情并未让你得到教训么?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觉得凭借自已那点功夫便能与我对线?”
柳湘湘倏地想起先前她从足以崩山裂石的炸药下逃出生天的事情,而后又陡然忆及被她硬生生夺走系统之事。
她原本以为自已身上的功夫藏得隐秘,可以在出其不意间给何夏致命一击,却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是鬼!”柳湘湘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声音凄厉无比。
周边的宫女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动,陡然聚集了过来,何夏看到映在门上的影子,知道此地不能再留,便陡然一闪身,跃上了房梁。
有宫女气急败坏的冲将进来,毫不客气的斥道:‘大半夜的鬼叫个什么?’
但柳湘湘依旧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捂着脑袋手指着房梁,歇斯底里的不断叫着:“有鬼!她是鬼!”
那宫女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室内昏黄的烛光被门外涌进来的冷风一吹,投射的光影朦胧摇晃,照的房梁深处模糊迷离成一片,隐约中似乎真的有鬼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