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堂下有一人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道:“陛下请放心,臣早先遇见过一个神医,得幸蒙他看中,赠臣一颗药丸,此药几有起死回生之效,臣今日一早便已经托人送到了宫里,太子殿下定然会无碍。”
祁连晟陡然睁大了眼睛,盯死了那说话的官员,面上颜色由红转白,继而为青:‘好!好!你们好的很!’
他忽然连呼了几声好,而后陡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一声叠一声,似是不可抑制般持续的喘息咳嗽,就像是准备将自已的五脏六腑,精气神魂全都一并咳出来。
众臣登时便是惊叫起来,齐齐上前,呼叫陛下。
然而祁连晟这般撕心裂肺的咳了许久之后,忽然抬起头来,视线在四周扫过,颤抖地伸出手向四周抓去,似是不甘心会错失某种至关重要的东西。
然而冬日晨雾慢慢,寒风浸浸,他能握住的就只有冷风而已。
下一瞬间,祁连晟忽然顿了一下,而后猛地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身上的龙袍和座下的龙椅。
在众臣的惊呼声中,太医姗姗来迟,然而陛下不知何时已经昏了过去。
这次朝会最终在皇帝重病的混乱中忽然结束,但不幸中的万幸是,皇帝倒了下去,太子却苏醒站起,以未愈之身承担起千钧重担,代替皇帝监国。
太子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肃清人事,将先前得益于皇帝的官员按照政绩,人品和素质,酌情升降赏罚,而后又大力清理了守关郡的人事。
早先带头煽动哗变者被枭首示众,杀鸡儆猴,其手下的参与人员也都受到了各种惩罚。与此同时,新的官员和将军也重新进入守关郡。
以太子为首的少壮派官员重新掌握了朝中大权,一派锐意进取,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在这期间,祁连晟已经卧床半月有余,皇后日夜守在窗前,衣不解带,真心相对。然而太医院的大夫们一群群地来,药汤也一碗碗的喝,却总归不见好转。
祁连晟原本虽然并不肥胖,但也并非瘦弱之人,然而这个十几天的卧床之后,他的身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衰弱下去,骨瘦如柴,羸弱无比。
于是朝廷便开始向国内广求名医,然而那些号称“生死人肉白骨”,“妙手回春”的神医一茬茬的进来,却依旧用处不大。
全国上下,所有人都明白,皇位的更迭只怕就在须臾之间。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通过各种眼线和间谍之口传到了迟元国。
柳湘湘听闻这个信息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秦钰登基为帝后,何夏自然会借势而来,到时就算有迟政相护,只怕她也是难逃一死。
而今之计,她只能尽快的帮迟政重掌权势,方才能背靠大树,有那么一线机会。
然而她自认为最有效的方式在太子迟敬身上已经失效,她一时也无法可想,不知该怎么打破现在四面是敌的局面,暗中扩大自已的势力。
就在她忧虑之时,有人忽然闯入了她的视线,那是个俊朗地青年,面庞是健康的青铜色,线条干净利索,额角上带着一道短短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