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晚和我站在这里的,偏偏是两位不解风情的主儿。”
轻尘遗憾万分的叹了口气:“你们两位陪我在院子里杵着,我只觉得这月亮也只是比平常圆了一些而已,并没有可取之处。所谓‘但愿君心似此月,昭昭天地一轮情’,和不同的人看月亮,这感受必然是不同的。”
何夏被她的长篇大论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看天,嘴上不屑的反驳,但心中却颇为认同,“好像是那么回事儿,秦钰.......”
她微微转身,侧脸望着秦钰明朗的侧面线条,在心里叹了一声。
边上的白脸见状,忍不住摸了摸何夏的肩膀。
虽然平日里是个雷利风行之人,且久历腥风血雨,但到底还是未经人事,这么轻易地就让人看出了心事。
“当心我砍了你的爪子!”何夏躲开她的手,似笑非笑的警告。
轻尘麻利的在何夏发作之前抽回了手,眯着眼狐狸似的笑笑,“太子妃,你这个脾气亏得殿下肯包容你,要是别人早就把你踹到一边去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何夏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意外的纯情,下意识的抬眼看向秦钰,脸色极不自在。
“你可以闭嘴了。”何夏最后反驳了一句。
两人又迅速沉默下去,空去再度冷寂下来,唯有清风冷月无声流淌。
轻尘有些百无聊赖,随意的四下张望,无意间瞥见秦钰,发现一直未曾说话的太子殿下抿着唇,茫然的看着暗夜的虚空某处,眼神寂灭,无悲无喜。
白脸立即敛容并收回视线,知道自已触碰了某种封藏的情绪。
夜空静默深远,苍白的月色流淌在植株细密的叶脉上,像扭结的线,织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网住了黑夜。
白脸微微抬手,不知从哪里端起一杯茶,入手就发现已是凉了多时,不能再喝了。
她默默地心疼了一下,便放下杯子,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将身子朝后靠了靠,双手抱在胸前,打定主意趁他们沉浸往事时好好欣赏这难得的月光。
然而就在这时,秦钰却忽然打破了沉寂,出口道:“我与何夏一路并肩,曾经历过很多事情,对彼此都知根知底,所以我对她是绝对信任的。”
白脸斜瞥了秦钰一下,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太子殿下大约又要来虐待她这个孤家寡人了。
但她嘴上却还是自然而然的接了下去:“殿下和太子妃意气相投,情深义重,自然是别人比不上的。”
她话音未落,便生生打了个寒战,直觉得身边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还未反应过来,一道亮光乍然裂开,闪电般兜头朝她斫下。
白脸立时侧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挺身朝后仰去,在狭隘的窗户间凌空翻转,平平的横移数尺,堪堪避过那近在咫尺的夺命一击。
那一击极其凶狠刁钻,只是简单一招,气势却绵绵密密,毫无破绽。幸而发起者出手仓促,否则这一次她定然不能轻而易举的全身而退,不死也必是重伤。
“殿下这是何意?”白脸抬眼望向面前猝然出手的秦钰,眼神凝成一线。
秦钰手中擎着一把三寸长的短刀,气息平甫,紧抿着唇,狠厉的地盯着她,阴郁的就像是一只愤怒的野兽,磨牙吮血的想要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