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降下，身后的大军立时便有了动静，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这时，何夏耳边传来萧将军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冷峻，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杀气四溢。
“不惜一切代价，碾碎他们！”
何夏和秦钰按照先前商定的计划，沿着敌人群聚之地的边缘，寻找先前那些遍布在沦陷地的恶犬。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以巨大的千年银杏树为出发点，一路探查。不出所料，在敌人情况异常的边缘地带，发现了许多恶犬的踪迹，
它们飞速的在人潮周围奔跑着，像真正的牧羊犬一样，驱赶着潮水般的人朝着某个方向涌去。
一张张生于犬身的脸上涌流着涎水，狰狞而野蛮，那是只有野兽才会有的神情，丝毫没有犬类真正的样子。
凶恶的敌人流水一样，从何夏和秦钰的远处涌过。牧羊犬在他们身边跳跃飞奔，那些自诩超凡之人似乎真的变成了迷途的羔羊，被牧羊犬驱逐着，毫无知觉的朝着他人指定的方向蹒跚而去。
这场景无比荒诞，像一场诡异到不可思议的闹剧，让何夏心惊无比。
在漫长的进化历史中，一直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却频频因为各式荒谬的原因，被赋予“羔羊”的角色。
在宗教上，众生皆是放弃永生的“迷途羔羊”，身负原罪。
在世俗间，软弱无力的弱者摇身一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任人宰割。
在人性泯灭的时刻，芸芸众生，脱去了人类的定义，变成了同类口中果腹的“两脚羊”。
人类自以为尊崇无双，然而却又总被打落神坛，牲畜一样，在人世间受苦受难。
人类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何夏和秦钰一路勘察，一路击杀，所到之处，尸首枕藉，血流成河。
他们在尸山血海中跋涉了一天一夜。傍晚时分，纷纷扬扬的大雪毫无征兆的停止，呼啸的寒风卷裹着夜色而来。
在即将落下的夜幕中，一道闪光纵横划破黑暗，闪电般从远处腾起。随即，火炮的轰鸣咆哮远远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霍然蔓延了半片天空的火光。
“吴清他们按计划来了！”何夏和秦钰彼此对视了一眼，在忽然燃起的光火中退了退，藏在更深处的黑暗中。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按照他们当初的安排，二人没有多做耽搁，立刻转头朝着声源地赶去。
“就在前面。”全力赶路的何夏突然说道：“我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
何夏闻言，立时停住，不远处几只血红的眼睛反射着火光亮了起来，她二话不说，将攻击隐藏在黑暗中，闪电般攒射而去，那些红光迅速熄灭了。
“这里果然有问题。”秦钰望向前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