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番外——Shiloh Grande 2(2 / 2)

画家离开了Lluvia,买下一片农场后,和妻子居住在了圣巴巴拉。Lluvia为了能够陪在画家的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她也宁愿牺牲一切,所以,她和一个名叫Eric Lindsay的很爱自己的男人结了婚,并搬到了画家的家附近,婚后第一年,他们就生了个孩子。

画家十分震惊,因为他知道她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陪在他身边。

一开始他始终视而不见和逃避,甚至两年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可是每当看见Lluvia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和悲伤的神情,他便感到无比的心痛。一边是对妻子的深爱和愧疚,一边是对Lluvia的爱恋和心痛,画家痛苦不已。终于某一年,在一个偶然相遇于树林的夜晚,无法控制的,他们破天荒地久违地触犯了道德界限,像干柴烈火般地纠缠在了一起,但他们全程几乎都是悲伤哭泣的。

但,第二次的时候,两人被Lluvia的丈夫发现了,那晚他刚哄完五岁儿子睡觉,出门寻找妻子。

Eric奔溃了。

Lluvia坐在家中,冷漠地向丈夫坦白了一切,包括她跟自己结婚的原因。丈夫痛哭了一整晚,他一直以为妻子深爱着自己。

可今天他才知道,她深爱的一直是另一个男人。

从那以后,他开始酗酒,并殴打她。他不去揭穿画家和自己妻子的私情是因为,他知道画家也很痛苦,那么该如何保持并加深他的这份痛苦呢?为了报复,他没有跟Lluvia离婚,而是每天家暴她。

他知道画家一定会知道,他知道画家每天一定为她遭受屈辱的暴力而心疼愧疚并心如刀绞。

他要折磨他们的身体、情绪和精神。

十年来,日复一日,他成功地折磨和报复了两个人,并且,他永不打算停止。

他很快乐,但他也很痛苦。

而画家,每次一看见她脸上的伤痕,他便会强烈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牺牲,他对她的爱便会多一分汹涌澎湃。他很克己,但再克己的人类有时也难免失控,尤其是看到她为自己承受痛苦的时候。

作为邻居,他们竟然可以一两年都不说一句话,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十年间,两家只隔着一片树林和湖泊的距离,他们只发生过不超五次的关系。每一次,都是在Lluvia遭受暴打脸上留有伤痕之后。看见她那样脆弱地牺牲和坚持着,他对她的爱会像洪水一样突然爆发,控制不住。

她承受着身体上的折磨和痛苦,竟然只是为了可以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

傻到极点!痴心到极点!

背负着痛苦和愧疚的悲伤折磨,尤其是画家,爱着两个女人的他感到无比的窒息和绝望。他热烈地爱着Lluvia,所以他无法控制地想要拥有她的身体,可每一次背叛妻子和她云雨的时候,他又会感受到极端的愧疚和痛苦。

为什么会是这种田地和状态?他们真的好绝望。

像是陷入了黑暗肮脏的沼泽里,令人无限的无力和恐惧。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究竟能为一些什么事情而像接力赛一样奔跑在下着雨的绝境中呢?

在冰凉刺骨的雨中痛哭奔跑的Katherine只知道跑,除了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她要不停奔跑,才能甩开身后那恶心的恐怖,那丑陋的真相。

雨里的人多么狼狈,头发被淋湿突然只剩下薄薄一层贴着头皮,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老去了。

Katherine和Eric大概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可悲的人,他们都为了这两个人背弃了自己的全世界,为了各自爱的信仰与全世界为敌,抛弃了自己的所有。

他们都赌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而结果,他们所受到的背叛和欺骗却显得他们的执着是多么的可笑。

Eric太爱这个女人了,才会因爱成恨,坠入堕落的深渊。

而Katherine,为爱人抛弃一切始终如一的Katherine,则彻彻底底地被爱人杀死了。

淋着雨,她撕心裂肺地仰面哭喊着,已然情绪失控。Edward一直在后面追她,可是夏初却越来越追不上她们,幸福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拼命想抓住它,可是只能眼看它越跑越远,逐渐消失。

奔跑中的每一个人,都在追逐着属于他们的即将逝去的幸福,Katherine也是一样。

她拼命地跑,哭着想要抓住前方的什么东西,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抓不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雨中横穿马路,当她注意到右方驰骋而来的急促尖锐的呼啸而来的恐怖阴影和巨大车轮时,她感到身后有一股力量紧紧护住了她,带着一股她熟悉的青松和油画颜料的独特味道。

刺穿耳膜的刹车声,巨大恐怖的白色阴影。

载着一车乘客的大巴车为了避开他们猛地转弯,撞上了一幢居民房子,急速的冲击力,轰隆的坍塌声,车头冲破墙壁,完全撞毁,半个车身毁坏,卡在了房子里。

连喇叭都没来得及按。

即便如此,Edward和Katherine却依旧没有躲过车头的撞击和车轮的碾压。他冲上去想把她推开,可是没有来得及,眼前就已经一片黑暗。

雨还在哗哗地下。

他们躺在马路上,躺在身下一大片血泊之中,融入雨水,竟然怎么也冲不散那鲜艳的红色,愈发汹涌澎湃。

夏初狼狈地呆站在马路边,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养父母,像一具淋着雨的没有灵魂的空壳,毫无生气。

身后的Ernest也彻底震惊住。

身体已经在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后,毫无知觉。

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宁静。

什么都听不到了。

血泊中,Edward似乎已经完全无法动弹,脖颈僵硬,他吃力地,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看向身旁的妻子。

她闭着眼睛,仿佛中了沉睡的魔咒,再也不会醒来。

他还紧紧抓着她的手。

雨滴真的很轻,可是坠落在身上却是从未有过的疼痛,每一滴都向是熔浆一样滚烫的烙印。

他凝视着面容老去却依旧美丽的妻子,她看上去没有一丝的痛苦,那样宁静和安详。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鲜红的血液不停地从身下涌出。

夏初蹲在那里,双眼陷入一片幽深的曜黑,空洞无神。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要靠近他们,什么反应也没有,只知道抱着膝盖,缩在那里。

Edward发出很轻很轻,极其细微的梦呓一般的呢喃:“对……不……起……除了你……我还……爱上了……别人……”

“对……不……起……”

他多么想回到年少与她初次相见的时候,他坐在四十年代末的车水马龙的伦敦街头给人画肖像,微风的吹动中,他深邃的眼睛不自觉地被对面建筑的天台上的美丽女孩儿吸引。

她穿着昂贵的礼裙,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头发半盘起,鬓边的飘动的几缕像是美丽的波浪,她双肘撑在象牙白色的台子上,蹙眉望着远方的景色,神情有些微微郁闷。

像一只高贵的天鹅。

他坐在画架前,右手还抓着黑色炭笔,高昂着头,用他那带着思考的不解的深情目光远远凝望着她,俊俏典雅的金棕色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浮动,就像他的内心波澜。

女孩儿站在高处,很容易就看见了他,一高一低,两个陌生男女远远对视了一眼。

两秒钟后,女孩先收回了视线,紧接着一个穿着燕尾礼服的男人走过来跟她说了些什么,并将她拉了进去。

女孩儿消失了,可是他还是凝望着那里,直到对面的人生气地提醒这名英俊的年轻人:“你到底画不画……”

……

时间多么美好奇妙,岁月多么悲伤沧桑……

附近听到巨大动静的居民赶到了现场,大家慌乱得不知所措,但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看着,有人甚至还冲回家拨打了急救电话。

这些人多么喧闹,可是夏初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雨中炸开。

Lindasay太太站在马路边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声。

她冲到Edward身旁猛地跪下,磨破了膝盖。她跪在雨地里抓紧他的手,喊他,叫他,那哭声的凄惨程度是尖刀插进心脏的痛彻心扉:“Edward!我是Lluvia!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啊……救命!救命……Ernest!快叫救护车……快救救你爸爸……”

快救救你爸爸!!

Ernest站在雨里,如同被一道霹雳从头顶击中,少年浑身僵硬,赫然呆住。

母亲伏在地上痛哭失声,刺骨剜心的疼突然从四面八方集齐涌来,将他撕碎。

夏初体无完肤地蹲在雨中,面无表情,双目空洞而呆滞,脸色苍白如尸。雨滴从她美丽的睫毛上,静静坠落。

整场车/祸,马路上死/亡两人,大巴内死/亡六人,而那面被摧毁的墙壁后,是一名年轻的母亲和她不满一岁的女儿,被撞死之前,她正在给孩子喂/奶。

十条鲜活的生命,在这座美丽安静的小镇上消失了。

Edward和Katherine死了。

夫妻二人很少吵架。以前,他们难得地在夏初面前发生了一点可爱的争执或是争吵的时候,之后他们都会各自单独跟夏初道歉,并附上一个吻。

“对不起Sweetie,爸爸不应该在你面前和妈妈吵架。”

“宝贝真是抱歉,妈妈不应该和爸爸在你面前吵架。”

可是这次吵架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跟夏初道歉了。

而Edward至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夏初终于明白,为什么Ernest的妈妈一直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没有理由的冰冷和恶毒,为什么总奇怪地觉得好像自己抢了她儿子什么东西似的。

原来是因为,自己抢走和独占了那份本应该属于Ernest的父爱。

而夏初久违地,再度成为了孤儿。

Grande夫妇的葬礼举办于1979年8月1号。

已经几十年都未曾与Katherine联系的母家人在得知Katherine去世的噩耗后,从英国赶到了这里。

来的是她年迈的父母亲还有一些家族的兄弟姐妹。

他们再生气她当年的义无反顾,可现在人都死了,什么也不用再说了,全都随着悲痛而烟消云散了。

记忆中是悲伤和阴暗。

清冷的灰云笼罩着天空,微雨后的淅沥中透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寒气。林茵碧绿的墓园被哀伤沉痛的氛围环绕,静默的宾客们金发碧眼,脸色肃穆,聆听着十字架前的神父用庄严的声音朗诵着圣经。

一头黑色的朦胧长发,眸子如梦般冽然,灰暗无神,却依旧清澈得仿若苏格兰雨后的天空,少年稚气的她亭亭玉立,黑色长裙的裙角轻扬飘荡,美得像微风中的花朵。

十五岁的女孩,那清丽的眼睛藏着深深的悲伤,神情和目光里的安静却是超乎年龄的漠然与空洞。

那稚嫩的美丽瞳子竟然亲眼目睹了这世间种种悲欢离合。

仿佛听到了指腹轻敲下钢琴那温暖恬静、荡起涟漪的盈盈音符,搭配着手风琴的和声,缓慢,宁静,柔如冬日阳光。

Lindsay太太和Ernest没有出现在葬礼上,Edward死后,她便和Lindsay先生签了离婚协议。正式离婚后的第二天,也就是Edward和Katherine葬礼的当天,她被发现在房间内上吊身亡。

她打扮得很美丽,穿着第一次与Edward相遇时穿的裙子,手里还攥着一支百合花。

这一次,她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Lindsay先生突然彻底清醒了,他像一个彻底清醒的酒鬼一样狼狈地哭泣,悲痛欲绝。Ernest的妈妈死后,他突然回归到了真实的自我,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只不过因为岁月留下了沧桑的面容。

他早就知道Ernest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他才那样恨他们母子。但现在,他清醒而坚强地带着他非亲生的儿子离开了圣巴巴拉。

多么复杂而可笑,原来自己的父亲,也是Ernest的父亲。

一直以来夏初和他多么相像,而现在,短短的时间内,她的父母亲死了,他的父母亲也死了。

Ernest最终变成什么模样,她无从知晓,因为自此,夏初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和她相互陪伴孤独的朋友。

那个黑头发的少年,漆黑的双瞳可能灰暗到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冰冷躯壳,装满无尽的黑夜,永无光明。

她在这座小镇认识的人,一个一个,都消失了。

可是那场重大车祸的起因是养父母造成的,有死者的家属起诉到了法庭要求赔偿,按照法律,Grande家应该做出相应赔偿,那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Grande家只剩下了一个女儿,但她没有权利继承养父母留下的遗产,因为法院已经判决将Grande家的财产全部用来赔偿死者家属,包括那片农场的土地产权。

夏初拒绝了Katherine的家人想要带她回英国抚养的好意,选择自己一个人待在了美国。

十五岁的夏初离开了这片已经不属于她的农场,被作为遗孤纳入了政府和民间合办的收养系统。她什么纪念的东西也没有拿,只带着一只雪白的牧羊犬,呆进了社会服务局开办的孤儿院。

其实,这些被纳入收养系统的孤儿可以寄住在由社会服务局认可并签约的临时收养家庭。

这些临时收养家庭由州政府社会工作人员按照规定的条件和程序物色并提供培训,它们承担起了大部分孤儿的抚养任务,并可以按规定从政府获得一定的经济资助,不过这些临时收养家庭对孤儿的抚养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收养。对于那些可以被收养或领养的孩子,当地政府负责儿童福利的工作人员,将会为他们寻找适合的收养家庭,并定期回访。

但夏初却不愿意再被新家庭收养,只愿意带着她的狗待在孤儿院。

她再也不想拥有了,因为不拥有,就不会失去。

孤儿院不让养宠物,可是夏初死也不愿意和Tomato分开,院方拿她没办法,只能破例同意。

拥有雪白的温暖毛发的Tomato仿佛成为了夏初唯一的家人和心灵寄托,在孤儿院的大多数时间里,她都默不作声地一个人待在角落里,抱着它的身子,眼神空洞。而Tomato便一直那么乖巧和忠诚地守护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夏初在孤儿院待了三年,并完成了自己的高中学业。她成年了,政府对她不再有抚养义务,所以十八岁那年她离开了孤儿院。

即使她成绩十分优异,但是她还是放弃了上大学,因为每年的学费十分昂贵,她没办法支付。

首先,她必须得自己养活自己。

一个那样优秀的学生,却已经必须在十八岁的年纪开始自己谋生,这是一件多么可惜而又无奈的事。

就这样,夏初带着她不多的行李还有牧羊犬开始在洛杉矶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寻找合适的工作。她身上的钱不多了,白天的时间用来找工作,一到晚上她便随着下一个面试地点的更换而寻找便宜的旅馆。

可是,夜幕降临下的洛杉矶,灯火霓虹,迷人又危险。许多的黑幕交易还有帮派会面都会在这时候进行。

寒冷的夜晚下起了微雨,夏初没有伞,她带着Tomato穿梭在偏僻的街道巷角,路标上指示前面有一家廉价的旅馆。

Tomato飞快地冲在前头,它仿佛觉得它可以比她更早找到目的地,没一会儿,它就将夏初甩在了后头。

夏初数了数身上的钱,她大概只剩下能付旅馆两个晚上的钱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那该怎么办呢?

她担忧地行走着,可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一直悄悄尾随着一个面容阴暗的男人。

整天游荡在街上的混混流氓。

他看准时机,从背后一把捂住了夏初的嘴,将她拖进了一条隐蔽破旧的巷子里。夏初吓坏了,她被他捂着嘴发着含糊不清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邪恶强大的力量压倒在地上。

金发流/氓将夏初钳制在身下,邪/恶地去Ba她身上的衣//服,他甚至已经拉下了自己的ku子拉/链。

他想强/Bao她。

夏初死死抓着衣服和ku子,不停地拼命挣扎和喊叫,可是这座黑暗的城市突然间变得空无一人,没有任何人听到和理会她的哭声。夏初在无助而疯狂的挣扎中,陷入了灵魂的绝望。

突然,流氓耳边传来了一声凶猛的狗叫!

体型庞大一身雪白的Tomato凶狠地朝他们冲了过来,流氓不明白,这只狗为什么会像发了疯一样地不要命地撕咬自己,好像得了狂/犬/病一样。

被撕咬攻击的流氓发出一阵惨叫,为了保命,他慌乱而害怕地逃出了巷角。而Tomato却不放过他,带着怒火汪汪叫着飞奔着追了上去。几秒钟后,马路上传来了一声刺耳而急促的刹车声。

夏初狼狈而缓慢地爬出巷子,望向马路。

黑色卡车突兀地停在那里,Tomato被活活轧死在了巨大的车轮下。它像养父养母一样,和着细雨,死气沉沉地躺在血泊之中,鲜红的血液和灰尘染脏了它雪白美丽的毛发,一动也不动。

脾脏,肠胃,全部被鲜血淋漓地挤出。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满脸雨珠的夏初趴在地上,心脏骤停,满眼呆滞。

她发着呆,居然忘记了该怎么去哭泣,纤长的睫毛沾满了晶莹的雨丝,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胸膛里的那颗心,像是没有了一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吃掉了,连心跳都已经消失了。

夏初在那一瞬间,好像已经完全死掉了。

当Tomato还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的时候,它那么幼小,那么可爱,九岁的夏初小心翼翼而又疼爱地把它抱在怀里。

后来它长大了,每天早上都会兴冲冲地冲上楼,冲进她的卧室里扒着床沿,爪子拍拍她的胳膊,把她叫醒。

夏初把它养大,每一天,它都陪伴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长高,长大。

从夏初九岁,到夏初十八岁。

现在,它死了。

死在了清冷的雨夜,死在了洛杉矶的街头,死在了夏初的面前。

Tomato的尸体已经在几个小时前被清理掉,血水被冲刷,路面又恢复了干净,可伴着雨丝的空气里总是沾染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深夜十二点开车回家的Richard在经过右侧的街巷时,车子突然抛锚了。他鬓边英俊好看的头发抖动了一下,干净漂亮的手指无语地敲了敲方向盘。他不得不下车去打开前车盖查看,可是刚刚推开车门,他不由得向斜对面的街巷投去视线,看到了令他震惊而疑惑的一幕。

洛杉矶的夜晚,寒冷的微雨,一个美丽的亚洲女孩儿浑身湿透地缩在街巷肮脏的角落里,抱着膝盖,满脸都是雨珠,发着抖,眼神受伤而空洞,孤独又脆弱。

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狗。

好像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哑巴。

她缩在那里,脸庞狼狈而脏兮兮地沾染着污垢也挡不住她的美丽,她就像一个浑身会发光却被阴暗笼罩的天使,一个精致珍贵却破碎到满是黑暗裂痕的娃娃。

Richard的心突然被什么触动到了一下。

他走上前去,缓缓地蹲在她面前,她眼神麻木地注意到了他,突然像只小鹿一样惊慌害怕地不停后挪,好像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可怕魔鬼。

他神情温和,注视着她的眼神温柔,好听的声音中带着安抚:“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女孩儿清澈的眼睛无神地仰视着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并没有回答。

她好像不会说话。

或者听不懂英文。

但还不等他再问第二句,发着高烧的女孩儿已经昏倒在他怀里——他紧张而及时地地接住了她要倒下的身子。

他将她送去了医院,并在此后每天去病房里看望这个神秘的女孩儿。可是无论他跟她说什么,她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穿着病号服,孤单地抱着膝盖缩坐在病床上,望着他,一双清丽的眼睛麻木而空洞地转动。

但渐渐的,他可以感觉到她能听懂自己说话。

他总是带着微笑问她叫什么名字,而她总是不作回答。

仿佛有挥之不去的阴影和警戒心理。

可是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耐心还有温和的笑容。

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她清澈而黯淡的目光投向他,回答了他一直在问的问题:“Shiloh Grande.”

她叫……Shiloh Grande。喜欢MJ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之Will You Be There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MJ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之Will You Be There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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