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朕考你几个题如何，答得好的话，朕让你直接去养心殿当值。”
温意婉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皇帝的意思。
略带着几分疑惑看向皇后，皇后只是对着温意婉一笑，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反倒是从始至终一直没出声的墨北华，一个手抖直接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顿了顿，温意婉收回视线，定下心来，“陛下请出题。”
“好！”
皇帝出的题，皆是关于当下困扰各国的民生问题。
这些在古代看似比较难的东西，对于在现代学习过各种资料的温意婉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温意婉很快回答上来。
皇帝赞叹地鼓掌，“如此人才，怎能一直困于后宫，不如卖个人情，让她到我太极殿当值如何？”
“陛下说笑了，这宫中的一切都是陛下的，哪来让不让之说呢？”皇后雍容尊贵，此刻看上去更是颇富母仪天下之风，“再说臣妾若是不同意，耽误了国家大事，日后要是让列祖列宗知道，非得唾骂死臣妾不可。况且，能跟着陛下，为陛下分忧解惑，亦是她的福分。”
关于温意婉的去向，在皇后的一句玩笑话里，彻底落下帷幕。
夜深了，在送走皇帝和太子两人之后，皇后站在殿门口，久久没有回神。
“娘娘，夜深了，风也大，还望娘娘保重身体。”伴随着一道满含沧桑的声音响起，皇后的心腹嬷嬷悄然无声地出现在皇后背后，心疼地给皇后披上了一件衣服。
“嬷嬷，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想，当年，我是否真的选择错了？”好一会之后，皇后拢了拢背上的衣服，低声问道。
……
夜风呜咽着，不知道这偌大的皇宫里，今夜又是谁在难眠。
杜嬷嬷注视着已经不再如以前一般年轻的皇后，忍不住满眼心疼。
皇后——或者说是更早之前的相国大小姐，完全是她看着长大的。
从她呱呱落地，到后来牙牙学语，再到后来成为这京都之中引得无数儿郎魂牵梦萦的京都第一才女，到如今母仪天下的金陵国皇后。
杜嬷嬷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小姐从一开始那个完全不知愁是何等滋味的豆蔻少女，到了如今这般模样。
这深深宫阙中，看不尽的绿瓦红墙，一日日的光阴飞逝，让一个原本最喜欢玩闹的青葱少女变成了如今仪容挑不出一丝毛病的一国之母。
“娘娘，您这是何必呢？”杜嬷嬷两眼湿润，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皇后的头。
“嬷嬷，我不想的。”皇后端坐于镜前，看着铜镜中眉眼熟悉的人，忍不住朝着对方露出一个极其古怪别扭的笑。
“你看这镜子里的人，连怎么自然地笑都不知道了啊。”
杜嬷嬷一时悲从中来，原本强憋着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娘娘……”
皇后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镜中容颜渐渐逝去的自己古怪地笑。
过了许久，屋子里响起一声极为平静的声音。
“今夜我让你去跟着她，有什么发现？”皇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正常。
方才屋内女人无声的落泪，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杜嬷嬷擦了擦眼泪，将自己在假山的所见所闻如实道来。
“这个温意婉，倒是好手段。”皇后忍不住想起方才垂头丧气离开的太子，语气猛地冷了下来：“迷惑皇上也就算，居然还招惹我的儿子。”
太子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知子莫若母，太子打小便是她亲自看着长大的，今儿个太子的一切小动作，皆被她收入了眼睛里。
太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自然也瞒不住她。
想到这个温意婉，皇后就感觉自己心头堵着一口气。
一晚上不断打听甚至最后直接出手要人的丈夫，全程偷瞟的儿子……
昨儿个之所以将她要过来，不过是看她还有几分小聪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