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了我吗?”
她低低地问, 声音逐渐变得虚弱。
涣散的瞳孔里是他冰冷的俊美面孔。
“能提一个要求吗?我要是死了,就火化了吧,我不想躺棺材里面,那么暗, 又有虫子咬。”
“你做的布娃娃,我一直带着身上,能让它送我一程吗?”
“还有……”
他不耐烦打断了她的话, 暴怒极了。
“你说完了没有?”
琳琅喘了一口气。
“还有一句, 你让我说完。”
她努力挤出笑容, “把我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不要让别人发现, 手脚要利落些。毕竟你老是爱丢三落四的,没人盯着总会出错。”
“抱歉了,这一次要你自己完成任务。”
“我……不能再陪你了。”
她闭上眼。
“嘭!”
拳头狠狠砸到墙壁上。
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每次都这样, 你是算准了我会心疼,不敢动你吗?”
嘶哑的声音像是破损的风箱,有些危险, 有些叫人心疼。
琳琅没睁开眼睛。
他的体温近乎灼伤皮肤, 像是火圈里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丧失了视觉与听觉,只凭着本能去逃生,即使是拉着别人一起陪葬。
嘴唇被咬得出血了, 她也没吱声。
只是默默将头别过一边, 雪白纤细的脖颈如同天鹅, 美得精致圣洁。
他突然就僵住了。
现在的自己,跟那个禽兽有什么区别?
他是男人,有能力反抗,最多不过是鱼死网破。
可她呢,柔弱的,只能任人欺负。
心底隐隐发疼。
他后悔了。
薛绍沉默了片刻,将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离开了三个月,房间却依旧保持着原样,显然有人是用心打理过,没有潮湿发霉的气味。甚至他躺在床上时,还能隐约闻到那一股熟悉的薰衣草香味,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晚上会赖在她的被窝里面不肯走。
她……一直在这里睡吗?
少爷搂紧了怀里的人。
他的手搭在女孩洁白的手上,轻轻抚摸着,心底却没有一丝的旖旎念头,现在全都被暴躁、惊慌、不安所取代。
刚才,一定是把她给吓坏了吧?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魔鬼?
从此再也不敢靠近他?
“你把眼睛睁开。”
他强硬地说,口吻却不自觉多了一丝哀求。
能怎么办呢?
他下不了手啊。
只好疼着疼着,强迫自己习惯。
他总在顺从着人,即使是她说话不算数。
琳琅微微颤着睫毛,细长浓密,宛如蝴蝶一般。
却没有动。
“我不动你,你就看看我,好吗?”
“我求你。”
他吻上对方的眼皮,微凉的触感。
她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檀珠般的眼眸,乌黑又明亮,氤氲着淡淡的水雾,像是雨后的细柳新荷,怯生生的,让人不忍攀折。
少爷的心都软成一滩水了。
他禁不住这柔肠百结汹涌而出的情绪,伸手想碰碰她的脸,对方神色惊惶,又不敢乱动,只能僵住了整个身子,硬得跟石头一样。
真糟糕。
他有些自嘲,他明明想让她怕,可她真正避他如蛇蝎的时候,心口又像挂了一道血淋淋的荆棘,痛得让人发狂。
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个人给逼疯的。
薛绍放开她,一言不发离开了房间。
他需要去外面冷静一下,不然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自己也没法控制。
当然,在离开之前,薛绍用特殊方法把门给捆上了。
她是逃不掉。
等待外面没了声息,琳琅立马翻身下来,转了一下把手。
外面被绑住了,结结实实的。
她完全弄不开。
真是……太特么的有心计了。
琳琅捋了捋胸前的长发。
她好像一不小心,激发了男主某些不得了的属性?
危险。
真危险。
但是越来越好玩了。
万一收不了场怎么办呢?
琳琅越想越兴奋,躺在毯子上直接睡着了。
不过梦里没有血腥的场面。
反倒是……
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