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临听君无垢说完,眉心紧紧皱到一起。
这事在他意料之中,但是来得太快,他以为至少要小半年,皇贵妃才有可能复宠。
君无垢道:“皇贵妃能复宠,全都因为菡妃,菡姬现在也已经是菡妃了。两人看似没什么往来,但是有一天晚上,菡妃中了邪祟,需要人血和人肉来驱邪。宫中奴仆的血肉太过低贱,不够驱邪的威力,必需要妃位以上的女子血肉。皇贵妃知道后,便心甘情愿地割血又割肉,而且是皇贵妃自己动手割的。”
“宫里是何等地方,怎么会有邪祟?明明就是妖言惑众!”
“我也这么认为,但是父皇信了几分,因为父皇近来夜不安枕,总是梦到故去的一些人和一些事。前段时间宫中就有邪祟一说流出。”
“我的耳目有禀报我这个消息,但我没有在意,我以为父皇不会信这些。”
“最早我知道父皇夜不安枕的时候,我就让御医去给父皇仔细看了看,太医说,父皇是因为近来国事繁重,多有操劳,夜里才会如此。无奈我和御医无论怎样跟父皇说,父皇都更愿意相信宫里在闹邪祟。”
“邪祟于是一定要查清楚,皇兄可有眉目?”
君无垢摇了摇头,道:“宫里忌讳邪祟一说,我一问,宫奴宫婢三缄其口,要不就是说别人听说的,或是不知道,我在问是听什么人说的,他们就说不认识。”
“这件事一定有个源头,如果问不出来,那就杀。”
“杀?”
“杀两个在背地里人云亦云的。”
君无垢明白了,承王殿下这是杀鸡儆猴的意思,杀上几个,宫里人自然而然就会乖乖闭嘴。
但是这样一来,想要是查出谁在散播谣言会有艰难。
不过君天临并不这样认为,他道:“散播这些谣言的人一定是为了某种目的,他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一定会继续散播,到时候别人都在闭嘴,他却说个不停,我们需要抓住他,那就易如反掌了。”
“这……”君无垢豁然开朗般,“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过了,果然还是你聪明。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坐在太子之位上。如果不是因为三小姐,我一定会把这个位置给你。”
“皇兄想多了,也不必说太多。”
君天临另外问了些宫里的事,当然少不了问问殷妃好不好。
君无垢道:“殷妃娘娘很好,寝宫里没有婢女跟着瞎议论,若问后宫里哪里最清静,当属殷妃娘娘那里。殷妃娘娘也是睿智之人,一看就知道事出蹊跷。说来我很佩服菡妃,这个女人小产后,时时都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父皇越发宠爱她了。她没有子嗣,也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却这么快就成了侧妃。手段真的是太高明了。”
君天临仔细想,并不意外,“那个福子是顶极的易容高手,又是菡妃带进宫的,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有他们自己晓得。同样的,菡妃一定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想到这些,我越发觉得在宫外的日子要单纯得多,在外游历那么多年,虽说是在养病,却从来不用担心谁会来害我,又或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我。也是因为想到这些,我一点也不适应现在的生活。前段时间才会犯糊涂,闹的不愉快。”
“等我找到君昕霖,就回宫里帮皇兄。”
“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
“说不清楚。”
君天临看着绵延起伏的群山,表情并不乐观。
君无垢带了很多补给的东西来,其中就有一壶酒。他去拿出来道:“早一天找到,晚一天找到都差不多,索性今天就休息一下吧。”
他把酒递给君天临,君天临没有喝,道:“休息一天可以,酒就不喝了。”
回头看看珂雨,君天临道:“我们去打猎,弄一顿好的来吃就可以了。”
“行啊,走。”
君无垢去拿弓箭,君天临去跟珂雨说了一声。
珂雨等了小半个时辰,两人就回来,收获丰富,又是野鸡,又是野兔,还有一只野鹿子,够吃上几天。
她负责烤,一边烤一边听君无垢喝着酒说了说宫里的其他事。
君天临偶尔说上几句,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听君无垢,珂雨一看就明白,他是用这种近乎无声的方式来尊重君无垢,或许旁人都会觉得君无垢这个太子之位来得很容易,但他打从心里把君无垢当太子殿下,他也没有因为是他把君无垢推上太子位的,就就用俯视的眼光看待君无垢。
珂雨一段时间见君无垢,想起前段时间闹得不愉快,她觉得现在的君无垢多了几分豁达,以前她只是觉得君无垢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