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县城的街边上。
葛二蛋狠狠啄了一口烟,淡白色的烟雾,顺着他的脸庞爬上紧皱的眉梢。
“我知道小宝哥你瞧不起我,其实说实话,连我都瞧不上自己。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辍学之后也只能在县城混日子,但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你妈妈是什么病?”
魏小宝并没有问及太多,他只关心葛二蛋到底是什么目的。
即便魏小宝到底能够猜到,葛二蛋之所以到县城来讨生活,很有可能和他母亲的病有关。
对于一个小学都没读完的家伙,能够在县城某一份好差事,必然是不太可能的。
葛二蛋和魏小宝一样,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手头也没有资本,根本做不成生意。
即便如此,魏小宝也并不认同葛二蛋在县城干的勾当。
葛二蛋紧接着又说道:“我最近已经打算和几个朋友开个饭店,以后本本分分过日子,我这么多年在县城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坏事,顶多是帮一些债主讨债而已。那些欠钱的老赖,大部分也都不是什么好鸟,我顶多是帮着他们狗咬狗。”
说完这些,葛二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平时生活作风,的确有些问题,我自己肯定会改的,我希望小宝哥你能帮我一回,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魏小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葛二蛋又点了一支烟,随后将事情的始末缘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魏小宝。
从葛二蛋的口中,魏小宝也得知葛二蛋的基本情况。
早些年,他父亲就得了一种怪病死了,而母亲在几年前也一直卧床不起,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也正是为了支撑母亲的医药费,葛二蛋才会辍学到县城打工。
这些年来,葛二蛋赚的钱全部用在了给母亲治病上。
虽然去不起省城的大医院,但市里和县城大大小小的医院,葛二蛋几乎都跑遍了,也没有查出母亲究竟得了什么病。
虽然名义上,魏小宝和葛二蛋算得上是同村,但大河村和葛家村,早些年就已经分开。
前几年,大河村和葛家村同为一村,后来生产队分组,以两个村子中间的小河为界。
因此,魏小宝对葛二蛋家的情况,也仅仅只是有些许了解。
葛二蛋的母亲和父亲,从事的职业有些特殊。
十里八乡,但凡是有白事的,大多都会雇佣一些哭丧的。
往好听了的说,葛二蛋的父母从事的是殡葬行业。
但如果通俗点来讲,他们都是哭坟。
葛二蛋的老爹只活了50岁,中年便撒手人寰。
村里人都传言,葛二蛋的老爹就是因为常年和死人打交道,所以才死得这么早。
至于葛二蛋母亲到底是什么情况,魏小宝是闻所未闻。
“如果不是因为我老娘的病,我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我不是给我自己找借口,但事实情况就是这样。小宝哥,我感觉你能耐比较大,而且魏老爷子医术也很高超。如果你能帮得了我,从今往后,我给小宝哥做牛做马!”
提及自己的母亲,葛二蛋红了眼眶。
魏小宝也没有想到,葛二蛋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生活有的时候,的确会把人逼的面目全非。
如果真的有选择,葛二蛋也许会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