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奥利维亚呆呆地扒在通风管道口,小小的脑袋探出来,呆呆地看着下方寂静的水面。
安安静静的水,无波无纹,仿佛死水,但又清澈无比。
“……叶萌萌?”
细嫩的嗓子拙劣地捻读着这个炎国的名字,对于她来说,这个有些古他国读音实在有些拗口。
水波依旧清澈,没有那道灰白的纤影,望下去,直到底。
至清,无蛇。
她去哪了?
小小的黎博利睁着金红色的大眼睛,却找不到答案。
眼中,只有一片澄亮的水域。
会不会是出去了?
她努力扒住管道口,伸出小短腿,够了够,却发现踏了个空。
费力地低下头,吞了口唾沫。
没……没事的,只要晃过去,就能不沾水了。
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小姑娘努力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摇出了一个幅度,三,二,一!
松开小手,金褐色的羽翼展开,紧张地扑腾着,将幼童的身躯偏转了方向,她微微弓腰,缩起腿,翅膀张开,微微前展——
呼!
“呜!”
着陆的过程似乎并不顺利,似乎没有把握好重心,屁股栽在了地上,小黎博利忍不住哼了声痛,又忽然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偷偷行动”,忙捂住嘴,眨着挂着泪珠的大眼睛,扶了扶眼镜,撅着嘴,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吸了吸鼻涕。
痛还是痛呀……
鼓着脸,奥利维亚悄悄站了起来,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这一招还是她从电影里面学会的,维多利亚有部特工电影,主演的瓦伊凡很帅,那副冷峻的琥珀色眼睛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特工都是悄咪咪的才不会被发现,奥利维亚觉得自己已经把握了潜行的精髓,是绝对不会被发现哒!
可是,萌萌去哪了?
小黎博利挠了挠头顶的羽绒,小心地从一大堆仪器后面探出了脑袋。
盯——
嗯,电影里说的没错,勇于探索的主角面前绝没有障碍!
奥利维亚逐渐放下了戒心,开始大起胆子,也不再鬼鬼祟祟了,步子甚至带着些悠闲。
就算是好学的,认真的,被老师和家长公认的“好孩子”,奥利维亚也依旧保有着孩子本真的好奇心,以及在这份好奇中伴生的玩闹欲。
比如说这台摆在一旁,被各种线路链接在一起的电脑,看上去就要比家里的要高端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让这只小黎博利满眼发光。
心怀留恋地端详了一阵豪华电脑,小黎博利恋恋不舍地移开了视线,继续在这片寂静的囚室内搜索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奥利维亚心中的紧张感依旧浮动着玩心。
这个孩子是幸福的,她不像是叙拉古的孩子那样成为无聊的帮派混斗中可悲的牺牲品;也不像是雷姆必拓的孩子那样,为了生活而不得不下入矿井干活;更不是乌萨斯的感染者,连最基本的人权都被剥夺,和垃圾场中的废弃物作伴。
她对于“血”的概念甚至还停留在不小心划伤的伤口中那细微的疼痛上。
年幼的,尚未被恐怖所破坏的童真还来不及将“血”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所以,在小黎博利打开了禁忌之门时,她不理解那片红色究竟是什么。
哧——
这是门扉开启的声音。
液压阀自动松开,齿卡转动,没有视网膜检验,也没有员工卡校测,就好像是专门等待着女孩踏入禁忌。
首先是白,从门缝中析入的惨白,贴在她的眼前。
接着,透入了丝丝的红。
在眼前展开的世界是一片透白,完全的白,那是顶地都被炽白的灯光所填满的亮,以及涂抹在这个世界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