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根本没有把那个女人当回事,自然也不会让人去查,只一心相信戚楚楚,觉得那个女人是因为嫉妒她才会想要害她的性命。
可现在,他想他大抵错了。
一件事是巧合,两辈子碰到同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在从中操作。
而这其中的唯一共同点,就是戚楚楚。
即便不是苏萱,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这件事情在她身上再发生一次,他都会有所怀疑。
更何况,这次的当事人是苏萱。
即便他对她没有偏爱,如她所说,她精通医药,有的是千种万种方法将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置于死地,没有必要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戚楚楚还一直以为甘草和甘逐两者相冲之事是她告知她的,殊不知这些对于苏萱来说,早已烂熟于心。
她故意说给他听,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苏萱知道此事,借此来陷害她。
在床边之时,他心中就有了衡量。
苏萱问他到底相信谁,他不是不能回答,只是在想要回答之时,前世那个女人的控诉全部涌到了他的脑海。
她不善言辞,可还是为了自己辩解了一次。
她说不是她,让他相信她。
可这样的祈求与辩解只得到他冰冷的言语。
他说把她禁足三个月,让她好好反省,若是下次再犯,他一定不会轻饶。
那个女人本来并不清晰的面容此刻却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挥散。
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和那一道疤,但当时她绝望无助的眼神让他记忆犹新。
听下人说,解了禁足再去看她之时,她神情憔悴异常,看人躲躲闪闪,一副疯癫模样。
自那之后,他没有再去见她,只当府中养了一个闲人。
直到再三个月后,她和下人苟且被人抓到,他才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那时的她披头散发像极了一个疯子,拼命挣脱下面人的束缚扑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裙角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当时的他对她厌恶至极,一脚把她踢开。
她如球般往后滚了一圈,在看到旁边的戚楚楚之后,眼中恨意顿生,张牙舞爪往她身上扑去。
戚楚楚被吓得花容失色,同时,他把她护在了身后。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之际,听到嘣咚一声响,她从墙上滑落,额头上的血迹染得一片鲜红。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他,里面的情绪复杂。
当时的他并不明白那里面包含的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恨与不甘。
慕启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的湖水,看着水面被风吹起涟漪,往四周散去,一层一层的击打在岸上。
回想起这段往事,回想起自己曾经可能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以至于她含恨而死,他不知道要如何平复内心的心情。
苏萱枯坐在床上等了慕启一夜,都没有等到他回来。
在这一夜漫长的时光中,她想了许多。
他不敢回来,可能真是像戚楚楚所说一样,正在衡量相信她与否能够拿到的筹码。
他需不需要用一个敷衍的相信两个字稳住她的心,从而让她同意他纳妾,这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若是这样,还不如她主动离开,至少没有那么难堪。
只是虽这样想着,可内心底里总还带着一丝期盼与幻想,希望慕启能够回来跟她说,他心中并没有戚楚楚,这一切都是戚楚楚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