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叶冬凌仍在熟睡,忽然感觉两道视线笼罩着她。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漆黑地狱般的药田,那被她摘了万疆回域果的树上,青花蛇睁大了蛇瞳看着她,口吐人言说:“还给我,还给我……”
她被吓醒了,双眼发直地盯着床帐上的福袋剧烈喘息起来,良久,浑身僵硬的身体这才属于自己。
然而,刚刚平息下来,便察觉还是有一双眸子笼罩着她,她诧异转头。
“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早上她接连两次受到惊吓。
猛地坐起身来,她脸色发青:“殿,殿下……”
萧玉瑾目光阴沉,眼神随着她地坐起而移动,薄唇抿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愤愤的不说话,周身气息冷的彻骨。
“殿下为何这般看我。”叶冬凌起身绕过萧玉瑾脚边,缓缓下床。
却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宛若被蛇瞳锁定的危机感让她觳觫难安。
“骗子!”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萧玉瑾眼中水雾朦胧,恨意不达眼底,那是深深的无力。
叶冬凌一愣,反驳道:“殿下误会了,我没用迷药,是殿下身体太弱了。”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药该用还是要用的。
萧玉瑾冷哼:“是吗?”
叶冬凌认真地点点头。
恨恨闭上眼睛,萧玉瑾深深体会到什么叫“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
白英和白苏在外听到动静,与刘嬷嬷一起进来。
洗脸水,饭菜等依次摆好,叶冬凌洗了脸,白英和白苏服侍她梳妆,然后叶冬凌直接坐在一旁吃饭。
而萧玉瑾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宛若被遗忘了一般,好不可怜。
稍稍能让他感觉安慰的是,刘嬷嬷拿着棉帕来,走到床边准备给他擦洗身子。
萧玉瑾却侧头,目光死死盯着叶冬凌。
那意思很明确,想让叶冬凌给他擦。
叶冬凌恍若未见。
任凭萧玉瑾望眼欲穿,滴水穿了石,叶冬凌也没动一下,刘嬷嬷只好默默地退下。
房顶寒松揉着自己的心脏,感慨万千。
报应,都是报应。
殿下从前对娘娘的冷待,如今全都报应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刘嬷嬷出了屋之后,整个皇子府都知道殿下心情不好。
而外界的流言蜚语简直多的铺天盖地,皇子府里的丫鬟家丁出门一趟,都恨不得被人扔两个臭鸡蛋。
一时间,整个皇子府愁云惨淡,乌烟瘴气。
傍晚,叶冬凌端着药进屋,萧玉瑾满脸拒绝:“能不喝吗?”
叶冬凌瞧了一眼他心口位置,摇头坚定道:“不能。”
“有迷药吗?”
摇摇头,叶冬凌道:“没有!”
“信你。”说着信你,却是满脸不信,饶是如此他还是将药一饮而尽,宛若饮鸩赴死的勇士。
喝完,果然不一会儿就昏迷了。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好几天,皇子府的气氛宛若乌云压顶,山雨欲来。
家丁丫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府外骂声一片,他们连府门也不敢出。
皇帝没有一点为六皇子府澄清的意思,反倒一味的偏宠抬高,叶冬凌听着管家打听的消息,恨得咬牙切齿,却无法去查,整个人也是阴沉的令人不敢直视。
下人们小心翼翼的,怎一个“惨”字了得。
惨遭欺骗的萧玉瑾化悲痛为动力,暗戳戳地看完了金瓶。
因此,每每看向叶冬凌的时候,越发多了些旖念,却被叶冬凌防地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