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就要跟着踏入殿中,寒松端立大门之前,伸长手臂,一夫当关气势凌然道:“家有女眷,掌柜稍候。”
不称呼公子称掌柜,是红果果的鄙视。
年轻人眼角跳了跳,依旧面带笑容,可那笑容里却是无比凌厉的刀锋。
他身后的侍卫怒道:“这旸谷帝君庙又不是你家开的,大家都是来拜神,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
那年轻人却浅浅一笑道:“司雨,不可放肆。”
听着身后的吵闹,萧玉瑾回头挑衅地看了那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继续回以微笑,这微笑却总给人一种莫名的锐利和敌意,像是出鞘的刀刃,随时瞄准敌人,蓄势待发。
不理会两人的明刀暗枪,叶冬凌缓缓跪了下去,虔诚地磕了几个头,心中默念:“一定要保护叶家所有人平平安安,一生顺遂,只要能过了这两年的坎儿,信女愿倾尽一身所学,济世救民,广传帝君神迹。”
萧玉瑾见她虔诚,心中猜测她会求什么。
顿了顿,他也双手紧握,望着帝君像闭上了眼睛。
叶冬凌睁开眼,见萧玉瑾兀自虔诚地跪着,愣了一下。
只觉烛光灯影映照下的男人仿佛浑身渡了层金光,前所未有的庄严肃重,微微蹙眉,像是在求很重要的东西般,眉梢眼角多了些诚恳与慈悲。
蓦的心中一震,叶冬凌只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几下,莫名悸动。
忽然萧玉瑾睁开眼睛,看向她,短暂愣怔之后浅浅地挑了下眉,那双丹凤眼里尽是笑意,宛若穿透云雾直洒人心的那抹光,耀眼又温暖。
连忙低头,叶冬凌心慌难抑。
两人齐齐磕了三个头,萧玉瑾亲自去搀扶叶冬凌,叶冬凌却抢先一步看向一侧的道士,行了个礼她道:“见过道长。”
那胡子稀疏,头戴混元巾的道长,手持拂尘微微稽首道:“贫道有礼了,这位善信可有厄难要解?”
笑着摇摇头:“对信女来说,最难熬的劫难,早就过了,今日为亲人算一卦。”
道长拿出身旁旸谷帝君脚边的签筒,道:“心中默念所求之事,甩出签子即可。”
叶冬凌照做,飘出一个签子来,她连忙拿起,双手递给道长。
道长先是饶有兴致的接过,然后前后看了下,皱起了眉。
叶冬凌这才看那签子,竟是前后都无字,不由一阵心慌。
“道长,这是何意?”
道长:“夫人,此乃无字签,无解亦无算,皆因出您之手,凶吉全凭您的心意。”
意思是说凶吉不确定。
叶冬凌沉默。
道长满脸好奇:“敢问夫人问的是什么?”
有些紧张,叶冬凌道:“问亲人性命。”
道长一愣。
萧玉瑾神色一凝。
想起前世结局,叶冬凌似乎略有妥协道:“我只要他们活着,为此,什么都可以舍弃。”
她不要叶家战功赫赫,也不要大哥用战死沙场换来的身后荣耀,她要她的家人全都活着,哪怕从此庸庸碌碌。
微微动容,萧玉瑾脸色沉了沉,“活着”二字太沉重,有些时候,是任何人都做不了主的。
比如那场瘟疫,生死由命,谁能强求。
他走过去,拦住叶冬凌的肩,温声道:“冬儿,我会替你保护你的亲人。”
叶冬凌摇摇头,忍住心中的牵挂和不能宣之于口的担忧,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忐忑上下,不得解脱。
道长稽首一礼宽慰道:“这位夫人,贫道送您一句话。”
叶冬凌看向他。
道长:“前世已成定局,今生尚未可知,夫人聪慧,当知收因结果,夫人所担心的果,必有因由,一查便知。”
听到前世二字的时候,叶冬凌瞳孔骤缩,震惊无比。
“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