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风中,月光澄明,然叶冬凌却觉得面前有清风吹不破的迷雾环绕。
萧玉瑾轻轻揉了揉她的小手,为这突然冰冷的小手添加一丝暖意,心疼道:“冬儿,沈先生想查什么,定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他救济天下百姓,何曾为一己私欲伤过天下人?”
摇了摇头,叶冬凌心事重重道:“殿下,我从不担心师父做什么,只是师父从来闲云野鹤,不涉朝堂,骤然被牵连进来,让我非常心惊。”
她不由想起一些事来。
“三年前师父救了聋儿是有心还是无意?”
“两年前的瘟疫师父更是第一时间察觉,并以最快的速度力挽狂澜,将瘟疫锁在安定十三县内,大有与瘟疫同死的决心,后瘟疫平了,他也走了。”
两年前他走的悄无声息,甚至连她都不曾告诉一声。
换子案一事,师父又早早将聋儿送入太医院,聋儿这个证人,只要时机来临,他随时都可以出面作证。
长叹一声,叶冬凌挥了挥手,想要打散眼前并不存在的迷雾,惆怅道:“我总觉得师父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这样一个神秘的人,在她很小的时候生活在叶家。
后又收她为徒,传授医术。
叶冬凌承认,当初她是因为母亲和府中众人经常受伤的缘故,才下决心死磨硬泡缠着沈星河拜师学医的。
犹记得当初沈星河消失了七日,方才答应收她为徒。
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在她身边,身上的秘密多如牛毛,完全没有她认为的那么了无牵挂,这让叶冬凌如何不惊心。
萧玉瑾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既和岳父在一起,定不会害你,你若有疑问,不妨问个清楚。”
微微一怔,叶冬凌突然想起父亲,那个武功高强,霸气的枭雄,心底里突然就多了许多安全感。
“好,我这传信询问师父。”
说罢,叶冬凌稍稍沉了下心神,顿了顿道:“可我们这次也不能白跑一趟,长丽暂时是问不了,师父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联系上,白丁巷那么多病人苟延残喘,若不问清楚,我这心里实在难以安宁,除了长丽还有……”
她略一思索,看向萧玉瑾。
萧玉瑾道:“萧云庆。”
“嗯,他们曾经合作,萧云庆定然知道什么,我们去宗人府。”叶冬凌好奇,长丽和萧云庆,究竟谁主谁从。
点点头,萧玉瑾将叶冬凌抱起,踮脚跃起,身姿宛若飞燕般轻盈。
眸中决然之色沉淀,萧玉瑾边飞边道:“萧云庆或许并不知道长丽的谋划,我却还有些事,需要与萧云庆了结。”
叶冬凌忽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袖子里的帝心镯道:“我也有些事,要与萧云庆了结。”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明白对方的心思。
宗人府地处偏僻,少无人烟,长年空置,如今却被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守了起来,围的铁桶一般。
站在一处房檐上,萧玉瑾停住脚步,叶冬凌问:“我们能偷偷进去吗?”
想起在拱卫司的待遇,叶冬凌不想惊动任何人。
萧玉瑾点点头,抱着叶冬凌的身影犹如一道残影闪过,绕过禁军所有部署,轻而易举的进入宗人府大牢。
这里长年无人打扫,满地灰尘和脏乱的秸秆遍布,却没有血腥等异味。
对犯人来说,这是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无人问津,也无刑罚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