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瑾摇摇头：“怕是不能。”
叶冬凌疑惑：“为何？不是绣女们做的吗？”
“不是，每年赦罪香囊都会由皇后交给各宫制作，一样的款式和花形，统一交给内务府保存，时日旧了很难查出哪个是谁做的，可以查看针脚。”
萧玉瑾气息幽沉，终究是宫里的人动的手。
叶冬凌：“总要查明的。”
吩咐安寿海将这批香囊的制作名单找出来，叶冬凌将萧玉瑾安置在偏殿休息，又吩咐曹四小姐照顾皇后，再给皇后喂了一剂药，叶冬凌这才等来了尚衣局女官珑绣姑姑。
珑绣姑姑容貌周正，三十多岁的年纪，一举一动间规规矩矩，沉稳有度：“奴婢拜见太子妃。”
叶冬凌端坐华庭客座，古朴的金玉雕花软椅衬托的她越发华美尊贵：“起来吧，听闻你是宫里的老人，绣艺超绝，又指导过宫里娘娘们绣艺，能看出这香囊上的针法是出自哪里吗？”
双手接过叶冬凌递来的东西，珑绣姑姑仔细端详几下，又翻开里面看了又看，掷地有声地确定道：“这是华妃娘娘的手艺，华妃娘娘出自地阳，地阳绣艺与天擎略有不同，且华妃藏线最喜勾连，奴婢也曾劝过多次，然这藏线勾连是华妃染上的习惯，改不了，好在华妃不善此道，奴婢便也不敢多管。”
叶冬凌翻阅香囊制作名录，愕然道：“可这名录上没有新阳宫众人啊？”
珑绣姑姑眨眨眼，不意外也不惊讶，只是平静道：“这绣工确系华妃娘娘无疑。”
许是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珑绣姑姑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下退了出去。
叶冬凌与安寿海大眼瞪小眼。
安寿海猜测：“华妃娘娘自从烈王妃长丽被抓之后，便与烈王一起沉寂下来，万事不闻，这几年的中元节也不曾让新阳宫中人做香囊，会不会是嫁祸呀。”
他跟着太后时间久了，虽说耳目通达，可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多了，他也一头浆糊，没有头绪。
叶冬凌看着香囊：“这香囊并不陈旧，若是华妃娘娘新做一切便说得通，若不是……你去查查最近都有谁去过内务府。”
不管香囊是新的还是旧的，香囊之上的刺针草却是这三天内放上去的。
安寿海麻溜走了，叶冬凌凝眉沉思。
片刻之后，安寿海回来，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很多人都去过内务府，且看过香囊的不在少数。”
叶冬凌挑眉？
安寿海：“中元节快到了，大家都忙着挑选敬神送鬼的准备，香囊，金箔，供香等皆是急需，这香囊经了庄妃，贤妃，嫔位的多人之手，若要追查，并非一日之功。”
“鬼节还没到，各方小鬼大鬼便开始乱窜，头疼。”叶冬凌揉了揉脑袋。
安寿海面露担忧：“太子妃，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太后让奴婢协助您，实在是怕您累着，您肚子里可还有皇孙呢。”
揉了揉平坦的肚子，叶冬凌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不管遇到什么难解的事，只要想起怀里的宝宝，她便忍不住柔和起来，这或许是女人的天性。
平静之后，叶冬凌问：“安公公，这香囊内务府还有多少？”
安寿海：“奴婢查过了，还有二十多个。”
叶冬凌平静一笑，杏眼微微上挑，原本圆圆的可爱变成了凤眸般凌厉，眼底蕴藏着化不开的阴云和云雾里暗藏的刀锋，管他是什么魑魅魍魉，她想放肆一回。
霸占昭阳宫又如何，嚣张跋扈代行皇后之权又如何，便是满宫不满和诟骂，也只能忍着她和她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