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问道“恩公此去五台山,不知是明察还是暗访?”
蔚安安说道“行走江湖,自是暗访。”
庄夫人想了想说道“五台山卧虎藏龙,这一行请恩公务必小心。”
蔚安安说道“多谢庄夫人嘱咐,不用叫我恩公,我可不敢当,你叫我魏安就行。”
庄夫人欠身说道“那可不敢当。”而后起身说道“一路保重,未亡人恕不远送了。”
对双儿说道“双儿,你出了此门后,就不是庄家的人了,日后你再外面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一律与旧主无关,你若在外面胡闹,庄家不会庇佑你的。”
这句话说得很是严肃,神色也是郑重,双儿答应了,庄夫人又向蔚安安行礼,说道“恩公,双儿的父母也是被鳌拜那厮害死的,她家里没人了,虽然在庄家给我们做丫头,但也是好人家出身,还请恩公待双儿好些。”
蔚安安点头说道“三少奶奶自是放心,我一定会对双儿好的。”
庄夫人这才放心,走进了内室,再也不见二人。
天色渐白,窗纸上透着亮光,双儿进了内室,不一会拿了一个包袱出来,连同蔚安安的包袱一起背在背上,轻声说道“相公,咱们走吧。”
蔚安安看她神色凄然,不住的往内室看去,可见刚刚和庄夫人告别,还是恋恋不舍,双眼通红,肯定是哭过了,于是安慰道“别难受了双儿,人生在世哪能无离别呢。”
双儿抽泣说道“可..三少奶奶待我恩德深重,从今以后却跟庄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蔚安安明白她的心情,牵过她柔软的小手,另一边牵着黑美人,两人一同走出了大门,此时大雨已经停止,水汽弥漫,朦朦胧胧。
走出数十步,不禁回头朝庄家大屋看去,轮廓大概可见,再走几步,回头在看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蔚安安回想在庄家大院的一夜,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昨晚发生的事,如同做梦一样。”
双儿依旧情绪低落,点头轻声答应着。
蔚安安问道“对了,双儿你知不知道我的那些同伴去哪了?”
双儿一怔说道“相公的那些同伴,本来我们已经救出来了,神龙教那帮人也让我们逮住了,可是后来他们里面有厉害人物,被他们给掳走了,夫人说,我们都是女流之辈,不便跟他们动手,而且就算是交起手来,也未必斗得过,暂且由他们走,另外托人去救你那些同伴,他们见我们退让,也就罢手了,临走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蔚安安眉头皱了起来,对沐剑屏和方怡的处境很是担心,双儿知她担心,说道“相公不必担心,夫人曾对他们的首领说,决计不能伤害你那些同伴的性命,他亲口答应了。”
蔚安安眉头皱的更紧,说道“哼,神龙教那些家伙,说话就跟放屁一样,不过也没有办法了。”又问道“那三少奶奶会武功吗?何铁手又是怎么回事?”
双儿答道“会的,不但会,而且很厉害的。”想了想又说道“当时老太爷,三少爷他们遇害之事,所有人没有一个会武功的,那时男的都被鳌拜抓到北京去杀头,女的全部到宁古塔流放充军,要给披甲人为奴为婢,幸亏在路上遇到了贵人,杀了押差,把我们这些女子救了出来,安顿在这大宅,又传了些本事。”
双儿越说越激动,身子上下起伏,蔚安安轻拍她后背安抚,这才渐渐明白里面的缘由。
天色已经大亮,太阳逐渐升起,一场大雨,让周围的树木散发着清新的味道,蔚安安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说道“那那些灵位就是庄家死的男丁?”
双儿答道“正是,我们隐居在这偏僻的地方,从不跟外人来往,附近有好奇的人想来打探,我们就装神弄鬼吓唬他们,所以大家传闻说这是间鬼屋,近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谁也不敢打扰,三少奶奶说我们大仇未报,一切需要隐秘低调行事才好。”
蔚安安点头打趣说道“哦?那怎么你现在全告诉我了呢?”
双儿笑道“如今我只服侍相公,跟庄家没有关系,自然不能瞒你了。”
蔚安安看她心情好多了,不禁轻笑,摸摸她的头,说道“好乖的双儿,你现在算是我蔚家的人了。”
双儿高兴的说道“相公的身份和真名,我是决不会泄露的。”
蔚安安笑道“我相信你双儿,虽然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的丫环,在我心里你就跟我妹妹一样,你是自由的,若你以后遇到你喜欢的人,记得跟我说哦,我给你做主。”
双儿听了不知为何心里不愿意,赌气说道“我才不要,服侍相公是我应该的。”
蔚安安轻笑,认为她还是个孩子,好奇问道“神龙教的人那么厉害,你们是怎么抓住他们的?”
双儿说道“神龙教的人很奇怪,打着打着竟然在念咒....”
蔚安安点头说道“嗯他们是个□□组织,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瞬间提升自己的功力。”
双儿说道“三少奶奶说,他们嘴里念咒,暗地里肯定用了什么别的法术,直到后来三少奶奶抓住时机,派人弄灭了烛火,用渔网把他们逮住了。”
蔚安安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就像是网鱼一样。”
双儿嘻嘻一笑“相公真是聪明,用的就是撒网打鱼的法子。”
蔚安安说道“可我还是不明白,鳌拜为什么要杀了庄家全部男丁。”
双儿答道“听三少奶奶说,是因为文字狱。”
蔚安安恍然大悟,文字狱是最为人所不齿的,一些小人为了谋权,别有用心的在别人写的诗词或书里挑三拣四,告发或者勒索他人有谋反的嫌疑,严重者诛其九族,或者连旁系亲戚全部连坐。
蔚安安冷哼一声“这些无耻小人,竟会无中生有,简直是社会的蛀虫,应该杀之绝净。”
双儿赞同说道“是了,是了,三少奶奶说,满洲鞑子不让我们汉人读书写文章,我们偏偏要读,要写,才不让鞑子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