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未歇,淅淅沥沥落了整日。
顾茗烟却是被强迫醒来,被子滑落,身体悬空的感觉叫她恍然回神。
还未辨清眼前面容,她那纤纤玉指已然攥紧了那人衣领:“放开我……”
怀里的人儿双颊泛红,朦胧双眸染水光,就连这樱唇轻启吐出的几个字都如春日水潺潺,却叫琥珀觉得怀中抱着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什么烫手山芋。
若让殿下和霜华知晓,自己瞧见顾小姐这般模样,只怕小命难保!
只是顾小姐全身滚烫,他也只能咬咬牙找人撑伞,一路将人带回了林枫苑中,方将人放到榻上,便闻见一抹浅淡幽香入鼻,叫他忍不住流连于此……
“琥珀。”
萧祈然的声音带了几分内力,简单二字便叫琥珀回过神来后退两步。
旁侧兄弟将他扶住,已见他鼻下两条血痕,当即骂道:“不想活了!那是殿下看中的人!”
琥珀抹了鼻子,看着手上的血迹——他除了第一次抱女子不好意思外,还真没什么非分之想!又怎会流鼻血!
众人匆忙拉着琥珀离去。
门扉关闭,屋中仅剩两人。
顾茗烟白袜微湿,双眼迷蒙的半撑着身子,双腿微微蜷曲陷在萧祈然的被褥间。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指尖紧扣着那金丝锦被气喘不止。
知她勉力强撑,终会伤及自身。
萧祈然以手为支撑从轮椅撑坐于床沿,如今单单这简单动作便叫他感觉双腿传来一阵陌生的痛感,却又无时无刻提醒着他。
这双腿即将痊愈。
而眼前的顾茗烟是他此生恩人。
“风寒不至如此严重,霍将军所中之毒,可解了?”
可萧祈然的声是冷冰冰的,连带着指骨分明指腹薄茧的指尖,也有力的拉开她仅做支撑的手臂,叫她呜咽一声彻底跌进这糖糕似的被褥里。
哪里是什么恩人,不过是个叫他难放心的丫头罢了。
顾茗烟没能再爬起来,被戳穿了真相却还肆意笑着,鼻腔里是萧祈然身上总带着那抹浅淡香气。
香是沉木青草的涩,更多却是冬日冰霜所覆几片花蕊的幽香,总是冷冽。
“为何不解?”萧祈然的声音裹着那香又飘散而来。
只是又有些细密药味和血味随之而来,她迷蒙不清的望着眼前的东西模糊成团,慌乱抬手间却碰触到男人的手臂,下巴染上炽热的吐息。
方知,男人于她有多放肆。
“……别靠近我。”顾茗烟用尽力气抬起头来,软唇砸在男人的鼻上又只得重重跌了回去,堪堪以手遮面,唯余手指缝隙叫她收拢目光,看清如今处境。
萧祈然骤然被砸,撑在两边的手臂亦是支撑不住,只能无奈直起身板,抬手为她拢了衣领遮了那白皙春光:“为何不解?”
顾茗烟攥紧那捏着自己衣襟的手腕,眼前模糊一片叫她更烦躁:“你放开我。”
“如若放开,等会儿来送解药的琥珀,便能将你看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