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宫中可也说了不少伤人之言。
如今看见萧祈然如此真诚的模样,反叫她羞愧不已。
“我之前在宫中出言不逊,对不起……”
“不仅出言不逊,还当着一群奴才的面,当面扒了我的衣裳。”
萧祈然轻轻拽了一把她的耳边的发丝,叫她吃痛出声,反又道:“且,我说什么你都信?便不怕刚才所言皆是诓你做内应的谎话?”
捞回自己的头发,顾茗烟听闻此言当即又瞪圆了一双眼,怔怔望他:“你骗我的?”
这丫头,可真好骗呐。
无奈摇头捏红了她的脸颊,萧祈然以手支撑坐直了些,双腿仍隐隐作痛着。
见状,顾茗烟当即揭开了他腿上绒毯,解开他腰带的动作行云流水,见萧祈然蹙眉拽住她,她又道:“又不是第一次脱了,别娘们唧唧的。”
萧祈然听见车帘外传来琥珀的短暂嗤笑。
很好,琥珀不必日日去见霜华了。
萧祈然暗自咬牙,仍遂了顾茗烟的心意,却并未脱了裤子,只叫她挽了裤腿,又见顾茗烟沉默了一会儿,红了耳尖小声道:“原来……不用每次都脱裤子啊……”
外面的琥珀已经大笑出声,幸好身边的同僚手疾眼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萧祈然头疼的扶了扶额角。
顾茗烟认真的盯着他的腿良久,末了才小心说道:“双腿痊愈的不快,若殿下愿意,可愿以我的血入药,双腿可早些直立如常,只是这血毒时有发作会头疼难忍。”
实则,是因他练功之时强行动用双腿经脉,经脉有损。
她的血是剧毒,却也是治病的良药,利弊各有。
萧祈然看她手腕纤细不及一握,再想她平日忙碌模样:“不必以血入药。”
“我的血可是好东西,为何不用?”顾茗烟将他裤腿放下,绒毯盖上又道:“而且你性情多变,时而觉得你真为我着想,时而又觉得你在利用我,当真是看不清明,想着等你双腿早日痊愈,才能见到你的真面目吧。”
等到顾茗烟于他再无价值,所见的当是他的真实模样。
“你顾虑颇多,却全然不管自己。”
萧祈然重新将她拉回来,生怕这车马颠簸又叫这丫头撞到哪里。
不知这因病痛削瘦的男人,哪里这么大的力气,双腿无力仅凭一只手就能将她拖回到身边,顾茗烟缩在角落里,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手腕子,歪了歪脑袋:“管自己作甚,如今的目的是将你套牢了,好叫你为娘亲离盛安铺路。”
“直言目的,不怕我出尔反尔。”
“别忘了,霍将军解毒之事,可是四皇子殿下寻我来着,但凡我还有价值,身旁不乏有地位之人。”
顾茗烟嘴角轻扬,纤纤玉指落在萧祈然的肩上,她半个身子几乎都紧贴着萧祈然的手臂,盈盈笑意的歪着脑袋瞧他:“但若离了我,你日后若再惨遭人下毒算计,这盛安大夫却不见得能保住你了。”
无人敢得罪一个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