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将军!”刘闪刚刚入殿就握着黄权的手,激动地说道:“黄权将军,你这一去就是十五年!不知身体可好?”
“唉!臣绝道降魏,弃先皇而去,乃不忠也;弃妻儿而去,乃不义也!如此不忠不义之臣,实在无颜面见陛下!”
“黄将军言重了!当年,先皇恨孙权入骨,黄将军身处绝境,并未投降孙权,这已是忠贞不二!先皇从未怪罪,还直言“是自己对不起黄将军”!”刘闪热情地拉着黄权入座,然后说道:“今日黄将军前来做客,你我君臣,不论旧事,不提国事,只管喝酒。”
黄权手足无措地坐在案前,酒菜很快就送来,刘闪端起酒碗,试探性地问道:“黄将军,吃过酒饭后,朕给黄将军安排个最好的住处。请黄将军多留几日,朕即刻派人去九真郡,将黄崇将军请回。如此一来,黄将军父子终可团聚矣!”
“陛下鸿恩,臣无福消受,实在有愧于陛下!”黄权叹道:“陛下,臣受都督之命前来,实在不宜多作停留,请陛下恕罪!”
“唉!今魏、蜀两国纷争不止,两国间虽有商旅往来,却难有书信相通。既然黄将军执意如此,朕就不再强求。黄将军可给令郎留书一封,朕可派快马送去九真;黄将军若是方便,亦可留下府中地址,朕可派人将令郎的书信送来。”
“臣谢过陛下好意。”黄权说罢,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交给侍婢,然后惋惜地说道:“臣常年跟随都督在外征战,有座营帐便是家,要通书信,实在有所不便;这封信,恳请陛下转交犬子,臣感激不尽。”
刘闪接过侍婢送来的书信,当即唤来一名快马信使:“立刻将这封信送至九真郡,亲手交给黄将军,不得有误!”
信使领命出发,刘闪又问道:“听闻黄将军是乘船前来,朕绝不能让黄将军空手而归!”
刘闪说罢,大声令道:“来人!将朕珍藏的美酒取来,全部搬到黄将军的船上,能装多少就装多少!”
黄权闻之赶紧推辞:“陛下!这如何使得?世间哪有这般道理?使不得!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黄将军就不用客气!”刘闪呵呵笑道:“魏、蜀两国虽然有商旅往来,在魏国仍是稀罕之物。不过,这酒在我大汉乃是寻常之物,坊间百姓都能喝得上。等我大汉光复中原大地之时,黄将军随时都能喝,也不用现在这般麻烦。”
刘闪明显是话里有话,黄权自然能听懂刘闪的弦外之间,叹了口气后说道:“陛下雄才大略,绝非魏、吴两国之君王能比。臣不能为陛下之伐魏大业建功,只能从旁协助陛下伐吴,实在是身不由己,此生之憾事也!”
“黄将军言重了……”
“陛下!”黄权急迫地打断刘闪的话,诚恳地说道:“陛下!实不相瞒,此番司马懿挥师南下,与以往不同,陛下需小心应对才是!”
“无妨,无妨!”刘闪满不在乎地说道:“魏、吴两国围绕着寿春、合肥一线多有征伐。这几十年间,双方或者北上,或者南下,这不过是平常之事。朕自会密切关注,黄将军直言提醒,朕甚是感激!”
刘闪说罢,又举起酒碗说道:“唉!朕刚刚才说过,今日与黄将军相逢,你我君臣不论国事,只谈喝酒,怎么又扯到国事上了,哈哈哈!黄将军,请!”
“陛下!”黄权并未端起酒碗,正色说道:“臣在司马懿帐下多年,对他略有了解,他此番南下,确实不同寻常!今,魏、吴两国表面结盟,实则明争暗斗不休。司马懿之心,陛下不可不防啊!”
“黄将军多虑了。司马懿此次前来,表面上是大举伐吴,实则欲联吴西进,朕自会小心应对。”
“不瞒陛下!臣此次为使,是受司马懿的委派,至于其中缘由,臣尚示得知。依臣看来,司马懿此次南下,绝对不同以往,陛下不可大意,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刘闪能体会到黄权立场的尴尬,也猜到司马懿派他前来,必不会告诉黄权自己的真实目的。
黄权几番提醒,虽未明言,却已经明确地传达出司马懿的真实目的:表面联吴,实则灭吴。
黄权在司马懿的军中任职,他肯定能从司马懿的兵马部署上察觉到异常。司马懿派黄权前来“叙旧”,表面看是掩饰自己的“灭吴”之心,实则欲盖弥彰,反而透露出自己的“灭吴”之心。